,发现有已经被压得曲里拐弯的像死蛇一样的一根圆钢嵌在甘蔗渣丛中
原来是一根一米多长的坚硬的圆钢条嵌在甘蔗里压进压榨机里去了这坚硬的圆钢条可不是饱含蔗汁的嫩嫩的甘蔗,它把压榨机的齿轮都咬成了弯弯曲曲的一长条缺口
这是一起大事故,因为被钢条扎出的曲曲弯弯一长条缺陷的压榨辊已不能正常生产,而那压榨辊是生铁铸成的,就是请老师傅来修,要重焊好和修复这些缺口并不容易而且得要较长时间
于是厂领导马上查扒蔗机工,“你怎么把钢条也扒进去了?是有意破坏还是一时疏忽了?”于是立即把哪个扒蔗工小李送到保卫科去盘问
同时查值班长,压榨机岗位工人当时听到声音就提醒值班长,值班长为什么没有命令马上焦停下来?岗位工人说当初听到声音就提醒他过,叫他停机停机,他说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你为什么不听工人的意见呢?”
那是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月,保卫科阎科长一查那个麻痹大意的值班长还是地主出身,刚从部队下来因为他成份不好是被整简下来的一个部队的排级干部正好市委书记也在车间里观看
书记一听就来火,气喷地说:“那是故意破坏,是阶级报复”他大发雷霆“把他抓起来送”结论很简单“他敌视我们建设,有意破坏生产”
厂保卫科遵照命令立即把他抓起来送到市去
下去又查岗位工人,“为什么扒蔗工没有及时发现那根铁条?让那么长的一条园钢条落到甘蔗槽里去了?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是破坏还是麻痹大意?是不是和值班长串通一起干的?”
于是把扒蔗工小李也抓起来,送到厂里一个小房间里关起来安良看见刚刚还有说有笑的扒蔗工小李,一下子被保卫科的两个干部用粗粗的绳子五花大绑地绑缚起来小李的双手被反剪着绑得扎扎地响,他被绑得呜呜地哭可是保卫科的人还用脚踢他,用拳头打他连推带拖地一下子把他带走了
在保卫科里那个长着几颗大麻子的阎科长,拍着桌子审问他:“姓李的,你扒甘蔗怎么把铁条也扒进去了?你是麻脾大意还是故意破坏嗯?快说出来”小李见这阵势都已经吓得不会说话了低着头急急巴巴地说:“我没有破坏,我没有破坏―――――”
“那你怎么把这样的大铁条扒进去了?”
“我是不知道,我当时没有看见”
“你瞎了眼啦这么粗的一根铁条你会没有看见?”
小李低着头讷讷地说:“在甘蔗漕里甘””蔗都一捆一捆打捆的我在上面用大铁耙耙甘蔗捆时,大铁耙一耙就把十几捆甘蔗耙到甘蔗漕里去了去了,我高高的站在上面,甘蔗漕在低低的甘蔗漕里,我怎么看得见?我是只管上面扒蔗,不管下面落蔗的再说这么细的铁条嵌在甘蔗堆里,那里能看得清楚”
“你强辩这么粗的一根铁条不是一枚针,怎么会看不见”
“我是没有看见呀,要是我看见,早就不扒了”
“你是故意破坏,啊?”保卫科长冷笑一声说:“你这个人肯定对我们国家不满,你是什么出身?家庭成份是什么?”
“城里没有经过土改,我也不知道我家是什么成份”
“那你父亲是干什么的?”
“我父亲我都没有看见过,他一直在南洋”
“在南洋什么地方?”
“听说是在菲律滨”
“菲律滨和有来往,是个和穿一条裤子的国家,这说明你出身是个反动透顶的家庭嗯,我明白啦,你父亲一定是个你出身在一个反革命家庭,你对我们党怀着刻骨仇恨,你是故意来破坏我们工厂的好啦,不用多审啦,小王,把他关起来,明天也送市“
小李被抓进保卫科去后,安良一时里心里难过极了,这是怎么回事?这里难道真的比前线还紧张,动不动就有什么破坏?他不相信小李会是小李姐姐会是?小李妈妈是个慈详的老人,她不像是个他们一家人对人都这么友好和善良,你们又没有调查过怎么知道他是?他想起初次由小李带他和李金根到他家里去玩的情形,当时小李的母亲和小李的姐姐看见他们是多么友好,多么热情地迎接他们,还亲自为他们倒茶,削苹果给他们吃问他们是那里人,听当听说他俩都是zJ人时,又问怎么会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工作?当安良说他们是从这里的海军部队复叫员的,小李的母亲还高兴地说,喔,那你们当过解放军海军?解放军好,海军好她用他们听不大懂闽南话说对他们这样好的一个老妈妈怎么会是分子呢?真叫人弄不明白现在小李被关起来了,以后也不知道会怎么处理他,安良想他妈妈知道不知会有多担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这天夜里,他晚饭也吃不下,心里尽想着小李的事情
睡梦里还想着这小李
朦胧中他看见小李来到他睡的集体宿舍来,只见小李一反平常乐哈哈的神情,低着头愁眉紧锁对地安良幽幽地说“包安良,我冤枉啊我家好好的人家怎么一下子变成了?你说我妈妈这么大年纪了,会是吗?我姐姐在罐头厂当工人,怎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