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或死,罪与罚,一切因果,自有天定,”轰隆隆的巨响中,一个苍老恢宏的声音响起,震颤整个天空,
生或死,罪与罚,苍老的声音将自己当成天道主宰,主宰他人的命运,主宰整个雪海冰原,
声音落点,轰隆隆的声音更响,远处天地交接处的雪白色更加清晰,牛二清楚地看到那不是别的,正是这里随处可见的雪,雪白的耀眼,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如怒海狂澜一般卷起百余丈高朝这边涌过來,
不止是牛二,所有人都看呆了,或者说被这万年难得一见的景象惊呆了,这还是修者的力量吗,不,绝不可能,纵然鸿蒙期修者也绝不可能拥有如此强横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在天地之怒面前,修者显得那么渺小,那么无力,就连这不起眼儿的雪花都掀起滔天巨浪,还有什么不可能,
翻滚的雪线如同奔腾的骏马低沉咆哮着冲过來,背后扬起漫天雪白,只是眨眼之间,雪线又高了一截儿,夹杂着天地之威和狂野的气息直涌向牛二这边,
“天地之怒,果真不可抗拒,”声音超乎寻常的平静,牛二直视涌來的雪线,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何一万个步入这里的修者只有一个人才能出去,不知道有多少灵魂埋葬在这苍茫雪海之下,
“老牛,”背后,慕容紫英脸色凝重地拉了拉牛二,解下从未离身的剑匣,又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本古旧的秘籍,“这是我毕生所学,都记载在上面,还有这口剑匣,内藏我用毕生修为祭炼的五口灵剑,虽然称不上神兵利器,也算上品,这两样东西先寄放在你那,倘若我能逃过此劫,你再还我也不迟,倘若我不幸,你就……”
“慕容,”牛二微微一愣,目光落到慕容苍老的脸庞上,当年在天苍,就是这个老人和其他人一起救了自己,开启蛮荒通道,将整个天苍修真界引上正轨,那时的自己,还只能仰望他们,而现在,他们却反过來向自己托孤,短短几年,却犹如沧海桑田,世事变迁中,一切也都改变了模样,
“不必说了,”慕容紫英摆了摆手,“牛二,你们已经成长起來了,我们几个老家伙的工夫也沒白费,只要子孙后代中有人偶尔能想起我们也就足够了,邪皇走了,魔佛走了,魔神走了,连老司徒也走了,只剩下我和剑神,我们六人中,留下剑神就足够了,我也想那几个老友了,也该去看看了,”慕容紫英语气低沉,沟壑纵横的脸上苍老无比,目光也微微有些浑浊,如同迟暮老人,再也不复往日的雄姿英发,
“老慕容,别这么说,有什么困难我龙吟一力承担就是了,我倒要看看,天地之威有什么了不得的,”龙吟恢复和牛二初见时的潇洒豪放,横身挡在慕容紫英身前看着越來越近的雪浪道,
“还有我,慕容前辈,您和祖宗乃莫逆之交,我司徒天河不忘本,司徒家也沒一个孬种,”司徒天河说着抽出司徒南留下的纯阳剑,剑身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司徒,”慕容紫英一把拉住司徒天河,看向他的目光充满慈爱,“我们六个老家伙有后的不多,尤其是嫡系子孙,所以在我们心里,一直将你作为孙子看待,若是有朝一日你能娶妻生子,别忘了让孩子到我们坟前,给我们看看,到时候老司徒肯定会乐得冒泡,看不惯那个老家伙嚣张的姿态,”说着,慕容紫英眼角流下一滴晶莹的泪珠,
“慕容,”司徒天河泪眼滂沱,嘶哑着嗓音叫了一句抬起头,
一旁,军刀脸色凝重地看着慕容紫英,曾几何时,这份温情他也拥有,但回头看看,那些曾经的人,曾经的事都已远去,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
云风也一脸悲痛,天地之威非人力可以匹敌,一切都要看造化,看因果,看机缘,看天意,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见到明天的太阳,也不知道身旁的妹妹将会如何,只是无论如何,他都要去争取,去拼搏,
秦雨萱和韩梦离则哭得唏哩哗啦,身为女孩子,她们的感情更柔弱,更容易被触动,更重要的是,她们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此情此景,触动内心的往事,不由得心生悲痛哭出声來,
“妈的,人还沒死,哭个屁,黑爷爷倒要看看这雪海到底能不能要了我的命,”小黑怒目圆睁,抽出元神禁锢就要冲出去,
牛二手疾眼快,一把拉住小黑扯到自己身后:“你干什么,天地之威不可触动,回去,”
说话间,雪海翻滚着冲到近前,如同一座高山咆哮着带着隆隆巨响朝他们压下,
凛冽的凉风中,漫天白雪纷纷扬扬,有的盘旋上升,有的横扫天地,牛二长身站在洞口,衣襟猎猎飘扬,黝黑的眸子透出无比坚毅,双手背负迎向雪浪,
“时辰已到,众位兄弟,保重,”雪海压下來的一刹那,慕容紫英哈哈大笑,身形一闪冲到牛二前面,整个世界随即在隆隆的震颤声中彻底暗下來,
岁月轮回,万物枯荣,循环的天道下岁月更迭是永恒不变的主題,
雪海冰原中,天依旧蔚蓝,朵朵白云在空中飘荡,清冽的北风也如从前,起伏的地平线在天边游荡,道道雪岭横亘在连绵的大地上,仿佛一切都沒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