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蕶蕶尐說網 这一夜他们兄妹俩商议良久,直到子夜后,蔡夫人才在刘琮和护卫的严密保护下出了蔡府,她的脸因为被斗篷遮挡了,看不清,但看她脚步虚浮,浑浑噩噩的样子,就知道在那一刻她的心里装了太多了东西,而她的手就此一路紧捏着自己胸口的衣襟,一路死死不肯松开半分,仿佛胸口藏了惊天的秘密,
蔡夫人接下來的行径不得而知,蔡瑁却是在妹妹和干外甥走后,又急匆匆的出府,带着几名亲信,在这大雨磅礴之夜,來到了蒯府,拜访蒯越,
蒯越和蔡瑁是对头,这大概在荆州不算新闻,但对头和死对头之间,还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蒯越在这深更半夜却是未睡,他好像一直在等蔡瑁一般,在蒯府下人匆匆迎进蔡瑁后,两人就在厅中对视而坐,
屋外的天空中划出一抹抹、一道道雷电光芒,就如蔡瑁对蒯越之言一往无前地劈下大地,激荡出一片眩目的光芒,
“假如我有荆州这份基业,天下碌碌辈根本不在话下!”
蔡瑁杜撰的转述着刘备的话语,声声犹如雷电般劈进蒯越的心房,回绕在蒯越耳际,
蒯越是个有底线的人,当一些事情触及到他的根本,他最深层的利益时,他是会做出最强有力的反击的,这就是文官武官的不同,他们总是把最内心的想法埋藏在心里,在需要时才展现出來,读书人出身的文官为维护自己这点最内心的东西,是不惜动软刀子,刺向自己曾经最亲、最尊敬的人的,
在蔡瑁与蒯越谈话的最后,蒯越随手交给蔡瑁一封信,轻轻道:“请替我转交曹公,”
蔡瑁对于蒯越的举动一愣,此时蒯越指的曹公是何人,他当然红很清楚,蔡瑁沒有多问,只是慎重收起蒯越的信,藏入衣襟后,什么也沒说的就转身告辞走了,
蔡瑁走后,蒯越的兄长蒯良才转出屏风,望着蔡瑁消失的方向,像是在问弟弟蒯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不知我们的选择对不对,”
蒯越坚定的回答道:“不会错,无论谁來执掌荆州,我们蒯家不能倒,”
……..
雷电混合着蒯越的话语,狂刮了一夜,这一夜里送出的是蒯越那份最内心的思索,这一夜刮尽的是襄阳城内的温情,
第二日,蒯越照例來的刘府向刘表汇报工作时,一切都还是一如既往,
蒯越向刘表汇报工作是在刘表醒后的事,蒯越做的很好,从未间断不说,还能让刘表非常清晰地知道襄阳城每时每刻发生的事和变化,蒯越现在就是刘表的眼睛,为刘表注视着这份家业,
蒯越此时正谈到襄阳城内最近上下对城外曹军的谈虎色变,魂飞魄散和胆颤心惊,转达着众官向刘表提出的真知灼见,蒯越总是说得不偏不倚,不加油添醋一句的行为,一直是刘表赞赏和倚重的地方,
刘表听完蒯越的汇报,叹着气道:“曹智才五千兵马驻扎城外,这些人就慌成这样,只是不知所谓,”
蒯越却提醒道:“此时人心最为重要,否则就算张允张将军等各路兵马汇集襄阳时,沒有士气,还是难以与曹军周旋的,”
蒯越的建议刘表很是听得进去,点着头对一直旁听一旁的大儿子刘琦道:“琦儿,听到蒯先生的话了吗,你以后要跟着蒯先生好好的学习,知道吗,”
“是,父亲,”
刘琦有选择的接受着刘表的教育,他看了这个一直在他和刘琮之间两不相帮的荆州政坛重要人物一眼,发觉他始终看不透此人,所以刘琦也是打定主意,在自己有朝一日继任刘表,主掌荆州时,绝对不会重用此人,一个让上位者看不透的人,永远不能让人放心,
“我决定两日后在于飞楼大宴荆州百官,我要亲自出席安定人心,”刘表在大儿子心念急转之下,突然出言,
“父亲,你的身体……”刘琦大为着急的朝前两步,对着刘表关心叫嚷道,
“主公……”
在蒯越准备进言,规劝时,刘表已伸起手阻止道:“不让他们看看,我还活的好好的,他们怎么能安心,此事就这么定了,此宴不光是我为安定人心,鼓舞士气所设,我也有好些事要在此会上宣布,很多事是该早点定下來,以免我百年后,触不及防,让有些居心叵测之人有机可趁,”
刘表的话令屋里屋外的人心思都转动起來,刘表话语中的暗示已经够明显的了,不得不把好些人的那份的心吊到了嗓子眼,屋外仍旧那个阴暗处,蔡氏听到此处,拼命咬紧了下唇,甚至咬出了血,
“主公何來这些个丧气话,”
“父亲定能长命百岁,”
刘琦、蒯越各自在心电如流之时,还是赶紧说出了两句应该有的场面话,
“哼哼,长白百岁,刘琦你多大了,还相信这些……大宴这件事由你负责筹备,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找你刘皇叔和蒯先生请教,就这样,去吧,”刘表在刘琦、蒯越话未展开时,就果断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此时的刘表还是一副上位者的强势,同时难得展现了一回纯真的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