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文旭红了眼,我也红了眼,大伙全都红了眼。拿刀子的起初还担心不小心闹出人命克制一下,到了这会儿脑袋上、肚子上让人打了那么多下,甚至还被人在肩膀之类的地方划了一刀顿时也不管不顾了,埋着头就在人群里见人就扎,人群彻底乱作一团。
在本来应该是莘莘学子专心向上的教学楼里,一帮已经被热血和愤怒浇灌了脑袋的少年战做一团,用拳头和手里的家伙厮打在一起。我的身上很快也被人趁乱在后背还有大腿上踹了好几脚,脑门上也被人打了一拳,胳膊上被人用刀子划破一个口子,好在大冬天的穿的衣服有点多没有见血。也亏了这是在冬天,而我们大家伙也因为要参加学校晚会的缘故都没有带长刀、水果刀之类的长兵器,否则的话今天只怕就不仅仅是出点血那么简单了。
我原本以为柴绍筹谋了这么长时间肯定会多派一些人来对付我,却没有想到跟张锋还有汤文旭他们打了这么半天之后对方却始终没有援兵。我们这边差不多三十号人是因为可靠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的就这么多人,可是柴绍不一样,他从九月份下旬到一高来已经经营了整整三个多月,差不多一百天的时间里他已经成为一高最大的老大,他想找人整我的话一两百个可能很难,但是三五十个却根本不成问题,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人呢?
就在我心里揣着疑惑的时候,左东突然急冲冲的从后面跑过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大声道:“快!赶紧走!有人把咱们给告了,老师正从楼上下来!”
我去他马勒戈壁,我就知道柴绍这狗日的不是个东西,他的杀招居然是把张锋这帮人全都牺牲掉,把我卖给学校处理!仰头不经意间看到大厅前方正在闪烁着红灯的监视录像,我的心里瞬间想明白了……
直到此刻我突然又想起了曾经柴绍对我说的那句话:人不狠站不稳,出来混就必须要下手狠,对敌人一样对自己人也一样。
毫无疑问我们这些人全都被柴绍给耍了,柴绍也把张锋他们全都给卖了,为了能让我滚出一高使自己成为真正的一高老大,柴绍终于是痛下狠手把自己的人也给卖了。聚众斗殴甚至还闹出血来,现在又有监视录像这个铁证在,我们将要面临的已经不仅仅是开除的威胁,还有可能是铁窗生活。缓过神来,我当机立断大吼一声兄弟们大家都被柴绍卖了,然后也不管张锋他们究竟信不信转身带着兄弟们就跑。
我不知道就这样跑掉之后会怎么样,毕竟监控录像就在那儿呢,一旦学校方面把监控录像调出来大家就全都玩完了,但是我现在心里根本已经被恐慌塞满,慌不择路的带头跑回宿舍。路上刺骨的寒风呼呼的刮着,正如同我此刻凄凉彷徨的心,一直回到宿舍我才慢下速度,然后一转身和左东一起清点人数,结果差不多三十号人只回来十几个,甚至连周磊都没有回来。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该怎么称呼,也许该叫我懦夫或者叛徒,因为我把信任我的兄弟们全都甩在了身后。一直到身边的环境真正安全下来,我才注意到同样跑得气喘吁吁但身上却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的左东,我看着他问道:“你刚才说有人把咱们给告了,是柴绍吗?”
“我看八成就是!”左东看样子也不是特别的清楚究竟是不是柴绍,但还是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表示他也非常肯定我的猜测。
“谁给你打得电话?”我于是又问道。
“露露啊,她也给你打了,第一就是给你可是你没有接!”我这时才把手机掏出来,看到上面果然有好几个未接来电,上面都是向露。
原来柴绍在从舞台后面出来碰到我之后就立刻明白过来我其实已经发现了他的意图,于是他当机立断抛弃了自己原来的全部计划,打算用最少的损失达到自己的目的。把预计好的伏兵全都按计划撤掉之后,他就让手下的人找到政教处的老师举报说有学生不看晚会私底下聚在一起打群架,却没有想到当时和这位政教处的老师坐在一起的人里面就有一个校长的亲戚,于是这件事立刻又传进了校长的耳朵里。
我们校长外号是‘罗三炮’平日里最见不得的就是学生好好的书不读搞这些没用的事情,于是他立刻下令晚会暂时停止,然后所有班级的班主任全都回到各自的班级查点人数,凡是没有在这儿看演出的,除了提前请假的之外全都把人名写下来报到政教处去。向露对我们今天晚上的事情是有所耳闻的,原本她还打算跟着我们一起的,但是因为还要主持节目只能遗憾错过,但正因为这个才在关键的时刻救了我们。她是最早知道这件事的,校长在下命令之前要主持人上去宣布命令,她于是赶紧趁着这个机会打电话给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们。
本来在听到电话之后我们应该往楼上跑,趁着老师他们还没有点清楚人数再回到班级里的,但是这么一路跑下来等到我跟左东匆忙之中捋清头绪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手底下的这帮兄弟还好说,就算被抓住了顶多也就是一个胁迫的罪名,以学校一贯的尿性无非就是记过、检查之类的处分,但是沈飞这次行动的领导者,我知道,我跟左东怕是有大麻烦了。
我于是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