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走二环线,进入大学城。下车之后,就能看到教师小区,不禁想起阿姨之前说到秦苏的事情来。“你有个表弟叫秦苏?”我问霍然。
“对啊。”
“我有个同学也叫秦苏。”
“不就是他么?”他答得坦然。
“你怎么知道的,他们可能不是一个人。”
“我们可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这尹蕈一不是秦苏的同学尹蕈一。”
我听不太明白霍然的话。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笑着说,“我爸妈还有我,很早之前就认识你了。”
很早就认识我?他们可是大人物啊。这……这不科学。
“就是你和秦苏过来参加自主招生那会。”
哦,好久远的事情了。
“你们去考场是我带我的路,有印象?”
我摇摇头。真没有。
“好吧,但我对你印象还是蛮深的。”他把我头发弄得乱糟糟的。
我理好头发,使劲瞪他。“那你爸妈呢?他们怎么知道我的。”
“那事都过去好久了。你估计也知道一些的吧。秦苏的名额是把你挤掉才得到的。他难过了好长时间,我爸妈那时也觉得挺遗憾的。但毕竟不是自己学院招生,也不好插手……”
“当然最主要的是,你那时候还不是我女朋友……”他又借机把我头发弄乱。“我觉得你还是扎马尾的时候好看,像高中时候那样……”
我伸头要摸他头发,他躲开了,我气不过,使劲向他的白鞋子踩过去。忽然就想起那个冬天,他带着莲子米去看我,对我的城市如此熟悉,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原来都是假象,但是心里却暖暖的,因为我们的缘分那么长。
他也不生气,抓住我的手,握在掌心里,用大拇指磨蹭起来,一下一下的,似乎要抚平我手背上的每一处皱纹。我故意放慢了脚步,小手挣扎着渐渐从他的掌心滑落,终于只剩下指尖的摩擦,却不想,他松开手重新抓住。于是我再一次挣扎,他再一次抓住,如此往复。我终究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趁机换了方式,把牵手变成了十指紧扣。
有多久我们没在一起散过步了?幸好,我还能回忆起他牵我手的感觉。
到了小区,我向他告别,他不放手。干嘛?我用眼神问他。他把我的刘海轻轻撩起来,在额头上亲了一下。
好吧,这下可以走了吧。“再见。”我再一次告别。
“你等我下,我马上下来,晚上一起吃饭。”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冲进了楼道,不过很快又出来了,“我还是不太放心你。”说完把我抓了进去。
“我……我怕见领导。”我抓住栏杆不上去。
可能动静太大,楼梯上有人故意咳嗽起来,我赶紧变得很乖,跟着霍然慢慢上楼,好学生都是这样装出来的。
果然是和上次一样的楼层,霍然敲了半天门没人应。他居然连家的钥匙都没有。我耸耸肩,嘴角挑起一个弧度,抬头看他,很是无语。
“莲子米在里面。”那又怎样,就算莲子米在里面也不能改变我嫌弃你的事实。
果然,屋里一阵砰砰咚咚之后,门开了,一个小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
“哥哥啊,我还以为是老妈回来了呢。”莲子米似乎松了口气,忽然瞟到旁边的我,想了一会,“这个阿姨是?”
说这话时,我和霍然已经进屋了,莲子米被无情地爆头,很快就变聪明起来,“一一,我知道你啦。”
说着从柜子找出好吃的,放到我面前,“一一,我觉得你长头发的样子好漂亮啊。”我掐掐他的小脸蛋,小样真会说话。
室内还是和上次一样简约的装修风格,只是换了相处的人,竟觉得格调和气场都不一样了。霍然把东西放到房间,我跟着参观了一下。房间偏小,衣柜上印着好吃懒做的懒羊羊,整个墙壁都被粉刷成了淡蓝色。
“幼稚。”我作出客观评价。
霍然把衣服从书包里拿出来一件件理好放进柜子里,听到我说话,只是笑,不说话。
过了会,莲子米冲了进来,“一一,这是我的房间。”
我一阵尴尬,望望正笑得欢乐的某人,赶紧摸摸莲子米的头,真诚地夸奖道:“真漂亮。”
霍然关好柜门,转身问莲子米,“妈去哪里了?”
“去看霍爸了吧。好像说情况还不错。”
我将莲子米的幼儿普通话翻译成标准普通话,是这样理解的,苏时去看火把表演了,还挺精彩的。
“知道了。”霍然说道,又转头对我说,“他给的吃的都装你包里吧,我们出去吃饭。”
“哎,哥哥……你怎么每次都这样……”莲子米抗议。
我无辜地看着小朋友,他终于心软了“一一,都给你啦,老妈还会再跟我买的。”
“你去不去?”霍然收拾妥当问莲子米。
“不去,我等老妈回来吃饭。”小朋友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