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从原味到杂味
咖啡原是什么味道。雨晴思量着。
“你要什么，杨小姐。”他看着她出神的样子问道。
“我......”
“你要什么。”他又绅士地问了一遍。
“都行，我都可以的。”
“给她来杯卡布奇诺。”他盯着菜单郑重其事的说，像刚做了个什么重大决定，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往沙发背靠去。
“我觉得你很适合这款咖啡。”
“为什么？”雨晴对咖啡毫无研究和兴趣，但出于礼貌，她问道。
“卡布奇诺不是纯粹的咖啡。”他往前倾，拖着腮帮子，露出手上金光闪闪的帝驼，若有所思地说。
“你是说，它不够好？”
“你误会了。”他一副长者的态度，摆了摆手。
“卡布奇诺混合了多种东西，牛奶，泡沫，咖啡，都是原料之一。喝一口，可以品尝出各种味道，并且是慢慢渗透的。就像你，我觉得吧，你是个很丰富的女孩子，你说呢。”他为自己能够说出这么惊人的句子欣慰不已。
“每个人都有丰富的一面吧，像人和人的关系。”
“那不见得。我就是个简简单单的人呀。”他激动地反驳。
“看到这泡沫了吗？”侍者端来咖啡，他指着杯子，上面还被巧妙的晕出一个爱心图案。
赵海圣叫她喝一口。
雨晴低下头轻啜了一下。
“泡沫就像年轻人轻挑的生活和冒泡的想法，而泡沫被慢慢吸掉后，苦涩的咖啡开始显露滋味，梦想与现实的碰撞，牛奶起了调和作用，这是一个复杂微妙的融合过程，最后品尝过生活的悲喜，生命的香醇回甘却又让人陶醉。我说的就是你，比别人更具有魅力的地方。 ”
雨晴像吹出个泡泡似的叹了一口气，从认真的表情中抽离出来。
“我对咖啡没研究。”
“我也没有，随便聊聊，随便聊聊。”他咯咯地笑。
脸僵硬了一下之后，又打破沉默。
“杨小姐今年不小了吧？”问完这话他马上意识到失礼了，便装作毫不知情的喝起自己纯粹的咖啡来。
“我以为我妈妈和你姑姑说过的”她嘴里的姑姑，就是雨晴妈妈的那位老同事，她确实是出于好心给雨晴介绍男人的，但更多的是想显示自己的人脉广阔。她曾先后把自己的侄子，侄子的朋友，小区保安的女儿，和她常去光顾的珠宝店的经理的大儿子，介绍过给各种男女。最后均没成功，这给她不小的打击。
“是啊，树生的姑姑和你妈妈是同事。阿姨，她一定也是个美人胚子吧。”他把话题转了个180度。
“树生？”
“是啊，树生才是你妈妈同事的......恩......侄子。我是树生的中学同学。我们还曾经同桌过呢。”
雨晴迟疑着应不应该回答他：她其实长得并不像妈妈。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刻应该问的是：这到底是他妈的怎么一回事。
“哦，对了，我叫赵海圣。”赵海圣是姚树生情急之下找来替代自己的，几天前，姚树生已经订婚了，女方是他在络上认识的，现在确定关系了，两家都同意了婚事，决定年尾就办。肥水不流外人田，苦思悯想总算想起他的中学同学最近处在空窗期徘徊。
“是个美人呢。”树生鼓励他一定要去看看。
“美人又如何，我见多了。”他带着无所谓的口吻说。按二八定律来看，他见过的美人着实没几个。姚树生拍拍他的肩膀，赵海圣以为满不在乎的态度能得到中肯的劝慰：去看看吧，不吃亏。可他听到：“那我自己去看看。”
这是男人最原始的味道：喜新厌旧，贪图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