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立。”她答非所问。
“雨晴,你想做伟人,伟人是给没信仰的人膜拜的,等他们有了信念和希望,伟人就什么都不是了,就会被无情地抛弃,遗忘。”小婷不等她回应激动地说。
“我不想做伟人,我根本什么也不是。”雨晴伤感地说。
“太悲观了,你简直成叔本华了。”她苦笑着,她根本不爱读书嘛。叔本华的哲学观点她完全不感兴趣,也摸不清那些德国佬的理智头脑。
“叔本华不见得就是悲观主义者。有信仰却没希望的人一直存在。”
她一直想逃开这种擒住人心的不安,但不确定是不是成悲观者了。如果说出现实本质的悲哀,就是悲观,那做着悲哀之事的人,该是何等的悲观。
“信仰就是他们的希望。”她补充道。
“我们为什么总要谈论世界,谈论人。我不管这些,我恋爱了,我要结婚,光是做好自己,都没时间抱怨了。”她说完把头偏过去得更远。
抱怨,这世界满是抱怨,所以没人有时间过好人生,完善自我。
信仰神圣高尚的神灵,尊爱内心的灵与爱,不过都是一抹绚丽的面纱布为了遮盖丑陋而存在,是贪婪的变相反应,是胆怯的掩饰。小婷不以为然。
“那以后呢。”
“以后......,以后一切又会不同了。”也许明天沈家彦会为另一个女人放弃她,因为她不能改变人类的本性。可是,她现在拥有他,那就要拥有这个时刻。将它延长到最大限度的久远是她唯一能做的。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担心变化,也阻止不了什么,只会推动事态发展得更加面目全非。她连想都不敢想。
雨晴想起了自己的不快乐,她的不快乐,是不是和别人的快乐对立了,有多少人的快乐建立在她的痛苦上,她又有哪样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她努力回忆,生命中的所有人瞬间一拥而上挤上她的床。
“那天你来吗?”小婷问。
“我想,太远了。”
“没关系。”
雨晴曾羞愧于自己对待即将离去的感情紧捉不放。到最后,也把这唯一让她心痛的事理解为的故意为之,为的是希望她能彻底死心,一路向前。无情演变成真情,正如邪恶与高尚,只是一线之差。
苦痛少一点,思念也随之渐行渐远。她才明白,选择抛弃是需要巨大决心的;被抛弃,却只是不费力地听天由命。实际上,雨晴的幸运还不仅仅于此,更多在于,她再也不需要费心去了解: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的男人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他说爱她的时候,是否也同样爱着另一个人。
与其说是自己创造了自由,不如说是成天赐予了她自由,成天,一度是她心中的神,用一种无形的高明手法,操控着她的人格,身体,思绪。年轻时候的爱恋呀,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叫人迷失。雨晴盯着蓝花瓶,彻底看清了它的脆弱。
小婷均匀的呼吸传来,张启明陌生又熟悉的脸上天生的从容不迫,突然侵扰着雨晴。他的所有感情都被自己面无表情的脸修饰得一文不值,毫无生气,连他自己都被蒙骗了。
雨晴帮小婷拉上被子,自己也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