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太太用脚尖捅了捅他,“这会儿你又跟你妈我面前当情种了?巫阮阮能离开这个家还不是你点头,我一人煽风点火那能好使吗?我要好使,她压根也进不来这个门儿啊!”
“感情的事说不清楚,您就别管我了。”他把烟掐灭,静静的看着腰上的彩瓷烟灰缸,呼气之间,随着自己的身体上下起伏,刚想伸手去拿第二支,想到霍老太太还在这,手掌在床沿上摸两把又收了回来。
“说不清楚说不清楚,你也没说啊,那还有个清楚!”
“我对于笑上点心就是了,结婚的事先别逼我,旧人刚从阁去,新人就从门入,哪有这么着十万火急的事。”
霍老太太看自己儿子那个苦大仇深的样子,好像自己在逼良为娼似的,心里老大的不愉快,她端着方碗把最后两口西米露喝光,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向前倾着身体,神秘道,“今天巫阮阮的小姨来了,说要看呢呢和阮阮,我让阿青说咱们家人都没在,给打发走了。”
霍霆侧头,蹙眉看她,“打发走干什么,人来了就请屋里坐坐,霍家缺口饭还是缺口茶,妈,你都块六十的人,做人不能太由着性子,这是礼貌。”
老太太“啪”的一声,将方碗撂在他的床头柜上,“得了吧你,我都快六十的人了,还轮得到你教我做人,我做人不好也没你给你教成流氓。”她撇撇嘴,猛的一回神,一巴掌拍在霍霆的大腿上,吓了霍霆一跳,腰上的烟灰缸也彻底滑掉,扣了一床烟灰。
“你才快六十了,说的好像我半条腿要迈棺材似的,我哪像六十,你妈哪像六十?挺大个人了连句人话都不会说。”
霍霆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坐直身体收拾床上的烟灰,能捻起来的就放进烟灰缸,捻不起来的就弹掉,弹不掉的,就这么凉着了,他点点头,“是,您不是快六十了,您快十六了,半条腿迈进棺材的人是我,快十二点了,不回去睡觉吗?”
她起身一摆手,“不用你撵,让我搂你我都不愿意,对了,”她站住转身,一幅嫌弃的要命的口气,“那个小姨还是老姨的,你不许给我搭理,她一年想起来看呢呢一回,来一趟大包小裹的往家带不说,还得朝你借你两万块钱,两万不是钱啊,两万两万两万,就六万了,你有那六万块钱给于笑买个钻石耳钉行不行,给于笑买个包行不行,高低那也是花自己家人身上了,她可是你儿子的亲妈,那小姨是哪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偏门亲戚,巫阮阮的妈都死了二十几年她还认什么姨,再说这钱借出去就跟肉包子打狗似的,有去没反,你要有那多余的肉包子上庙里拜拜佛祖捐捐香火保你个儿孙满堂财源广进长命百岁,往狗身上扔个什么劲,除了朝你汪两声还有什么用,其他书友正在看:。”
霍霆无奈的叹口气,下床按着她的肩膀把她往门外送,“行了,我实在不愿意跟您这样往庙里送肉包子的人三更半夜的讨论这个问题,睡觉吧,有什么唠叨的话明天再说,我也不是活过今天就见不着明天太阳了。”
霍老太太耸耸肩,打掉他的手,“你别推我,老年人才早睡,我还不困,我得做个面膜……”
送走絮叨个没完的霍老太太,霍霆顿时觉得脑袋清净了不少。
身上沾了点落在床上的烟灰,他解开扣子脱了下来,随意的扔在脚下,光着上身走到床头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燃点,试图用尼古丁来减缓自己的心烦意乱。
“少爷,解酒茶煮好了,也不烫了,您喝吧。”阿青端着个玻璃杯,站在门口敲敲门。
他叼着烟接过来,微微眯着眼睛,“床单脏了,帮我换一下。”
“诶!”阿青痛快的答应,动作利落的把床上用品撤个干净,打开放床品的柜子,问道,“少爷,有没有喜欢的哪一套,没有的话我给你换淡绿色的了。”
“嗯,随便。”他走到床头弹了弹烟灰,又踱步回阮阮喜欢的那张梳妆台前,一口气喝了整杯解酒茶,半坐在桌上面,指尖的烟缓缓燃着,偶尔低头,淡淡吸上一口。
烟灰结成很长一截,他却再懒得来回走,阿青铺好床单,转身去拿被套,看见霍霆擎着半支烟,烟灰岌岌可危,马上捧起床头上的彩瓷烟灰缸,疾步到霍霆的面前,“少爷,烟灰要掉了。”
霍霆恹恹的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举在半空的手没有动,阿青用彩瓷的边缘在他夹着烟的手指边缘小心翼翼的撞了一下,一截长长烟灰丝毫不差的落进烟灰缸里。
霍霆看着她的小动作笑了笑,抽掉最后一口烟,掐灭,“阿青,要是哪天我不回霍家了,你还能在这陪着我妈和呢呢吗?”
阿青抬起脸笑笑,“少爷要搬出去住了?”
“暂时不会。”
阿青转身去继续收拾床被,“少爷搬出去住不也得有一个佣人吗?我就睡个保姆房,也不耽误您的生活,能跟着您照顾您那最好,您有什么习惯要求,除了少奶奶还哪有人比我了解,做菜放几滴油,洗澡水多少度,不都得有人经管吗?少爷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就留在霍家照顾夫人和呢呢,我在这里住的久了,也舍不得走,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