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动作老者做的连贯至极、自然快速,如阵阵秋风拂过,不着痕迹。
姜河看的是呆若木鸡,一个念头从脑中蹦出,这老者好快的反应!
老者抬手把鸡腿放到嘴边,张口就啃,好像忘了他自己刚才晕倒在地的一幕。
他边吃边说,嘴里含糊不清,道:“你……你,你就是姜河那小子吧?说,你说,为什么要拿石头砸我老人家,是不是看我不给你鸡腿吃,所以你砸晕我想抢我的鸡腿,是不是?!”
“呃……”
姜河一阵无语,强忍住脸上的笑意,心生诧异,听此人讲话,疯疯癫癫,毫无逻辑,莫非他是个疯子?
不过,姜河在听到对方能准确的叫出自己名字后,便将这层臆想收回脑海,哪有疯子一上来就能清楚叫出你的姓名的。
此人观其外相,倒像是那戏文里常说的嬉闹红尘的高人隐士。
“老人家从何得知在下的名姓?”
姜河微微躬身,对待长者,该有的礼数,绝不能少,这是他为人处事的行为守则。
老者像是要把骨头里的汁髓也吃干抹净,他嘴里溜溜倒抽着冷气,把鸡腿上的油脂舔的是比澄澈的潭水还要干净。
他全然不理会姜河的问话,一副天大地大,吃为最大的态度。
姜河站在旁边,看着他把那根鸡腿,吃的是只剩一小根骨头。
紧接着,老者逐一将脏兮兮的手指放到嘴中吮吸几次,才有些意犹未尽的睁开眼来,用余光瞥着姜河。
过了会儿。
老者白如寒雪的眉毛颤动着,把双手在破衣上搓揉着,笑声道:“你这小子,不错!从头到尾,看着我吃完,一句话也不说。”
“老人家许是饿的久了。况且晚辈适才不小心用石头砸到您,还望您见谅。”姜河刚才并没有白白站着,他在观察这位老者,从老人先前的诸般动作语态中,姜河得出了结论。
这人的性格必定是放荡不羁、洒脱超然的那种。
“你得给我买只鸡,赔我,砸的我现在脑袋还晕呢。”老者说着抬手揉了揉额头,又一脸呆笑的说道:“不过也算是砸的好,砸的妙。如果你不砸我这一下,我不知几时才能大睡一觉呢。”
“……”
姜河忍俊不禁,对这老者的跳跃思维,着实有些跟不上。
幸好这老者并没有紧抓着砸晕他的事情而问个不停,死死纠缠,否则姜河还真是很难圆谎。
二人呆立许久。
突然,老者一拍脑袋,神情中露出一层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意思,指着姜河瓮声瓮气的道:“姜河就是你?”
姜河四顾茫然间,轻声答道:“是。”
老者点了点头,褶皱不平的脸上,笑意更浓,抓耳挠腮,道:“为了等你这小子,我连只鸡都没吃好。你说我该怎么对你啊?”
说罢此言,老者身形一动,双手成爪,好像老鹰抓小鸡似得,猛地把姜河提在空中,随手向远处扔去,跟姜河刚才扔那块小石头的情形一模一样,轻巧万分。
哗——
姜河还未反应过来,一口清水就窜进他的喉咙里。
噗噗噗!
姜河手脚并用,从水中极力向上游去,到达水面,一个猛子探出头来,吐出嘴里的潭水。
老者在远处两脚乱蹦,双手互拍,乐不可支的笑道:“哈哈!好玩,真好玩!”
姜河抬起一只手抹了下脸上的水珠,正要大声向远处的老者喊话,却不料先前还波平水静的深潭,却是瞬间发生一幕惊变!
但见秋阳映照下的梦溪潭,倏然一转,清澈的潭水仿佛披上了一袭漆黑精致的纱衣。
潭水黑黝黝的,其内暗流涌动,一道道水流犹似一只只粗壮的手臂,在挤压重砸着姜河的肉体。
深潭中似是有一股巨大奇异的吸力,牢牢的抓着姜河,不让他跃出水面,脱离潭水。
水声震天,姜河脑海中一片纷乱,身体颤抖,被急流推动着身躯,向潭中涌去。
弹指间,深潭中央地带凭空出现一个黑咕隆咚的漩涡。
一眼望去,不知其深浅几何,整个池潭犹如被人在快速搅动,漩涡越旋越急。
姜河两手伸在水面上,嘴里灌进数口潭水,想要开口说半个字,都是无能为力。
姜河已全身僵硬,身体宛如摔碎在地的豆腐,绵软无力。
他凭借着胸中的一口气,强自支撑着。
此际的梦溪潭就好像是一个水杯,左摇右晃间,潭水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不停转动,而姜河身在漩涡深处,浑身内外、四肢五脏,仿佛被人在用力狠劲的按压着,按的他全身酸疼疲惫,毫无一丝反手之力。
他恍如一叶处在汪洋大海中的扁舟,随波逐流,完全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无助而痛苦的感觉一浪高过一浪的打在姜河心头。
他已然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躯了。
梦溪潭水流如注,雾气蒸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