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女人狠起心来,谁都拦不住的。
唐莉出门之后,谌琴一直怯怯地望着我。我知道她有很多话想跟我说,我挥挥手,什么也没让她说出来。我说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回学校,炖的鸡汤晚上再来喝吧。谌琴拉开门出去的时候还向我望了一眼,嘴像唐莉样地瘪了瘪,我冲她摆了摆手,还是什么也没说。
偌大的一个房子陡然间就空旷起来,我半躺在床上,温热的被窝里还有谌琴留下的气息,烟雾从我嘴边均匀而又缓慢地吐向半空,实际上从跟谌琴一起后,我已很少吸烟,只不过今天不知何故又重拾这一不良嗜好。我想起在家时,每到这样的晴好日子,母亲都把家里的那些家什清点出来翻晒,说是这样能杀菌,能确保东西一年不坏。我想要是心情也能拿出来翻晒,那该多好,这世上的烦心事可就少了不少。我打开窗户,春末夏初的阳光射进屋子,我的心事在漫天飞舞的阳光里无所遁形。
其实跟唐莉的分手我早就想到过,只是我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好比一个人被确诊为晚期胃癌,第二天就被死神召见。刚开始和唐莉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和唐莉说过,我一直就忘不了肖妮,现在看来,我们的分手似乎是早就预定的,虽然拆散我们的原因是谌琴而不是肖妮,可结果都是一样,那句话怎么说的,只求结果,不问过程。而谌琴呢?我能确保自己现在就是全心全意地爱着她吗?肖妮已经结婚不假,可那些刻在心上的伤真的就能随着时间的流逝向前一点点淡化终至于消失不见吗?
“我真是冤枉!”颜大炮对我的逼问好容易就憋出这么一句话。“刚开始唐莉来饭店的时候,我还想为你隐瞒,可她好象什么都知道似的,见你没在店子,立马就去你屋里找你去了,我想给你发个短信通风报信都没时间。”
“你的意思是说唐莉早就知道谌琴在我那里?”
“恩!应该知道。不然她也不会什么也不听,径直就过去的。”
“那你说,她是怎么知道的?”说这话时,我眼睛像粘了胶水似的叮在颜大炮身上。
“你别看着我,我真不知道。”颜大炮似乎害怕我的这种眼神,大学时有次考外国文学,题目暴难,我就用这眼神整整盯了监考老师十来分钟,最后老师硬是不敢看我,我们一帮子兄弟就在下面抄得不亦乐乎。
“不是你?那还有谁这么无聊,打这小报告?”看颜大炮并不是有意隐瞒的样子,知道他没这必要骗我。那是谁呢?我不禁陷入沉思之中,这个人应该就在我身边,而且似乎对我和谌琴在一起很有意见,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半点头绪,也只好作罢。
“其实这样也好,唐莉跟谌琴比什么样子,你我都知道。谌琴为你吃过那么多苦,能给她一份完整的爱情也是你应该做的。”颜大炮还是站在谌琴这边,其实不光颜大炮,我所有的朋友有时还包括我自己都认为我欠谌琴太多太多。
“我知道,可我不搞清楚这件事,总觉得有些不自在的意思。”
“有时候,装糊涂比什么都要好。你就忘了这话了?”颜大炮拍着我的肩膀,刻意缓慢的语气有种说不出的滑稽。我当然记得这话,大学时颜大炮对陈超的横刀夺爱和我的无理忍让很不值,当时我就跟他说的这句话。
“当然记得。可……,算了,说了你也不懂的。”是不是一切都没必要弄那么明白呢?社会越变越快,我是真弄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