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虚惊一场,可乔白却再也没了使坏的心情。村子附近的山里虽说没什么豺狼虎豹,可西边和北边可是紧挨着两个自然保护区的。要是那边的狼啊豹子啊狗熊什么的吃饱了没事儿干到这边儿遛遛,那可真是哭都来不及了。
接下来的路乔白再没了什么闲情逸趣,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拉着冯曦走的飞快,一边走还一边四下张望,显然是怕树林子里再蹿出什么东西。
一路上又歇了两次,下午五点多的时候,乔白在看到远处山头一颗超大的银杏树后心里终于彻底放松了。
下有八字沟扼守上山之路,上有天湖捕鱼种田安营扎寨,往里还可以向上攀登逃入深山,那棵大银杏树下以前是山贼的老窝。也是解放前村子的旧址,现在则是乔大川住的地方。
乔大川住的地方在天湖西北,他门前有条流入天湖的小溪,屋边有颗大银杏树。他这边这颗银杏树比村里那颗更粗更茂盛,是颗雄树,山下院子里那颗则是雌树。
沿着湖岸往前走,等快到大银杏树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座四米多高的大木屋。
木屋是用一根根碗口粗的松木建的,整个占地七八十平,底座离地支起了一米用来防潮,看起来像极了欧美电影里的那种猎人小屋。
木屋坐北朝南,右边十多米外是条两三米宽的小溪,左边紧靠着大银杏树,整个屋顶都在银杏树的枝叶遮蔽下。
离木屋还有三十米乔白跟冯曦就不敢再向前走了,因为木屋门前正站着一条狗,那狗正是之前被乔白误以为是狼的家伙。
“大爷!大爷你在家么?我是乔白啊!我来看你了!”
乔白一边儿扯着嗓子大叫一边儿还防备着那条母狗,看样子显然是对那家伙不放心。
那狗只是站在看看着乔白叫唤,很老实的既没吭声也没动弹,让乔白大叫的同时也安心了不少。
说起来,这狗这么老实只是因为那个篮子的原因。它虽然不认识乔白跟冯曦,可它却认识那个藤条篮子。
冯惠香每隔十天半个月都会提着这个篮子上山给乔大川送油盐酱醋之类的东西,来了还会住个一两天帮乔大川缝缝补补洗洗衣服干点儿家务,俨然就是木屋的女主人。
这次来的虽然不是女主人,可那个熟悉的篮子和篮子里那经常闻到的味道足以让狗明白眼前的人不是敌人。
乔白叫了两声,屋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一个非常高大壮硕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前。
那人穿着身深蓝色的旧列宁装,一米八多的大个子,非常宽阔的肩膀,乱糟糟的头发和胡子,浓眉毛大眼睛,半边脸正常,另外半边脸却坑坑洼洼的凹进去一层,看起来像厉鬼似的吓人。
看着那张恐怖的脸庞,乔白心里不禁有些发怯,可更有一种莫名的血脉亲情升起。
当年山洪爆发时乔白的爷爷领着全村儿青壮救人,乔白的大姑怕乔大川出事,独自一人进山去找他了。后来山洪更猛,爷爷和村里好多人都没了,进山去找乔大川的大姑也没了,可独自一人住在山上的乔大川却没事。
从那以后乔白的父亲乔建林就有些怨恨乔大川,觉得大姐是因为他才死的。
乔大川从小被乔白的爷爷带大,乔白那没见过面的大姑也非常疼他,事后乔大川也非常怨恨自己,还痛哭流涕的抽了自己不少巴掌。
再往后乔建林就出山了,后来当兵退伍后又留在了城里,每次回村祭祖也都不愿意搭理乔大川。乔大川对堂弟有愧,想要报答也找不着机会,心里也是非常痛苦。
小时候乔白在村里玩的时候乔大川还下山看过他一次,可惜他那模样把乔白吓的哇哇大哭,事后还发起了高烧差点儿夭折。自那以后,怕吓着侄子的乔大川再也没敢见乔白。
一晃十几年,当年威震十里八乡的乔大川已经六十出头了,乔白也长成了二十六七的青壮。随着乔白的主动探望,伯侄俩时隔多年后终于第二次见面。
“乔白?小白?真的是小白!小白你..你都长这么大了!”
乔大川先是疑惑,然后惊讶,最后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快步从门口下来,乔大川迈步来到乔白跟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使劲儿拍了拍乔白的肩膀。乔大川一双虎目此时竟然隐隐有些发红,可见突然见到乔白给了他多大的刺激。
乔白被拍的身子歪了歪差点儿没趴下,脸上却露出一个笑容道:“大爷,我现在不害怕你了,来看看你。”
乔大川激动的嗓子有些发干,连连点头道:“好!好!走,进屋,快进屋,大爷给你找好吃的。”
乔白有些汗颜,看来自己在大爷心里还是那个胆小怯懦的小不点儿孩子。
木屋里面空间不大,两张自制的桌子几把凳子,一个靠墙角的小灶台,一张木床。墙上订着几张兽皮和一些架子笼子,一根柱子上挂着两张弓和一杆双管猎枪,墙角堆着许多杂物和一架小梯子。另外屋子里面比较高,屋顶上面有一半被棚了起来,隐约可以看到上面也放了许多杂物。
乔大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