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就因为他出现在了田特捷的“梦”里。
“我的梦是内心性格的一个真实反映。一些梦我从不对人讲,因为说出来之后至少在一周时间内,我相当害怕。出了这件事,我觉得对不起我的父母,父母养了我这么大,其实他们并不了解我的内心……若不是因为我的父母,也许我现在也不会讲出那些可怕的梦。”
田特捷是一个喜欢独处的人,他也很少与别人交流他自己的真实的想法。对于剖析自己或者表露自己心迹的事情,他从来不愿意主动去别人那里诉说。一旦意识到自己的内心世界因自己的言行而有所暴露,他会表现出一种极为不安和恐惧的心理。包括这次导致他杀死县长的“梦”,是在所谓“愧疚于父母养育之恩”的情结下,才说出来的。
“我从小一直爱做梦,而且这些梦有一半后来变成现实。大约在10年前我就梦见过一个人,这个人以后常出现在我的梦中同我厮杀、搏斗。平时,梦见他总是朦朦胧胧,看不清容貌。后来,去大昌镇出差,在堵车时同蔡军的车相遇,蔡军从车窗里向我们车里的人微笑打招呼。看见他的脸,我总觉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确切地说,在出事前的3个月,我再看到蔡军才明白梦中的那个人就是他,才知道这个经常在梦里同我厮杀的人就是蔡军。恍然之间,以前做的梦突然间都串在了一起。
“我要杀他的一个重要原因,是我今年(1998年)以来做的3次梦:大约在出事前两个月,我梦见蔡军从县政府坐着‘切诺基’出来,一直朝罗门(县城以东)开去,我就骑一辆摩托车追他。有人给了我一把刀,说:‘你把他杀了!’于是,我就上车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当时,蔡军说了一句话:‘你做什么?’这一句话就是9月22日晚,蔡军对我说的那一句话,它使我相信我是在做梦。后来,我就用刀在他的脖子上一刺。一梦醒来,感觉好痛快!然后,又吓出一身汗。第二次做梦是在出事10天前,我梦见蔡军从我女友办的‘迷情森吧’走出来,见他露出一口‘蹦牙’朝我直笑,我心里就有说不完的痛苦。有人给刀子要我杀他,我去抓他,反而被他抓住了。我全身只有一种窒息的感觉,醒来又是一身冷汉,做完梦的第二天我不愿意同任何人说话。第三次做梦是在出事前7天,梦见他跟我女友在做那事,我见我女友躺在床上浑身是血,我感觉我的心都碎了,于是,我又和蔡军厮杀在一起。梦里,我每次都战胜不了他,都没有结果,每次都出一身汗。”
就是这样,巫山县一县之长的蔡军因为长了一张使田特捷讨厌的面孔,并被“摄”入田的梦中,而遭到了杀身之祸。田特捷也多次说过:“哪怕是在电视上看见蔡军,我也会起一身鸡皮疙瘩,到出事前几天,对他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程度。蔡军死了以后,我的心情也好了,做梦也少了。我不相信我真的做了那件事,可是我又能说出那件事的过程。所以,我才撞墙,我不是自杀,我只是想用疼痛唤醒我,看我是不是一身冷汗地躺在床上。”
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田特捷双手双脚均被固定在床上。几个月来,田特捷就一直处于这样的状况中。记者问他:“你觉得蔡军死得冤枉吗?”
“我的脑壳太复杂。我跟蔡军并不认识,杀蔡军的是我的身体而不是我的意志。我相信人死后会有第二个空间。如果蔡军能够看到,会原谅我的。平时,我同情任何人,我宁愿别人对不起我,而不愿我对不起别人。别人觉得蔡军无辜,我觉得我更无辜。”
“我算过命,命里有一个巫山县的大人物是我的‘克星’,我这一辈子的‘克星’肯定就是蔡军。因为我觉得能与另外一个世界沟通,我感到我与蔡军之间的事可以‘了’了,我们毕竟生活在社会主义法制国家,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必须为此付出我的生命。我要求法院宣判后,马上执行死刑。”
“视死如归”的田特捷一脸坦然。当记者提到他曾经工作过的巫山县公安局时,田特捷忽然动了容。他说:“请告诉全县所有的民警和巡警队的全队兄弟,我们相处4年多,我好留恋,我给你们抹了黑,对不起,希望你们能为巫山人民多做贡献,早日让巫山人民改变对巫山公安的印象。”说完,田特捷开始无声地哭泣。
四、自卑与孤傲
田特捷也自称自己有过很多奇怪的经历。因为连他自己也无法明白当时的行为,总觉得一些行为已经脱离了他的意志的控制,所以他很相信命.他相信还存在着第二空间。再加上他的经历无法得到父母和周围人的理解,他渐渐地很少与他人沟通。在日常生活中他的内心世界也趋于封闭,能与他交流的只剩下了他的梦境和他认为存在着的“第二空间”。不只是别人,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物。
田特捷的原名叫田军,因为觉得原名毫无特点,早就有改换名字的想法。当别人送给他“特捷”二字时,他格外欣喜,认为这二字完全可以表达出他心目中的自己的性格和基本的生活信念。
不同于别人,他特别喜欢黑暗。在他家的房后面有一个防空洞。洞很长、很黑,也很大,他常常到防空洞里,一呆就是四五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