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冯纾点头。
“如今天寒地冻,你身子骨太弱,往后自行歇息,不用等我。”拓跋浚说道。
“好,多谢公子。”冯纾抬眸看了眼拓跋浚,淡淡应道。
“昨日的宴会你也参加了,该清楚眼下的形势,日后做事要谨慎些,莫让人抓住把柄,不只会连累你的性命,有时还会危及你身边的人。”拓跋浚从床榻站起身,俊脸上满是担忧,眸光投向窗棂外纷飞的梅花,一时心绪如麻。
“街上流言是冯昭仪让你做的?”拓跋浚幽幽问道,还未等冯纾回答,他回首俯下身,温柔的替冯纾盖好滑落的被褥,轻声叹道:“冯昭仪此计行的甚险,轻者受罪,重者丢命。”
“公子……”冯纾从来都不曾怀疑过拓跋浚的聪慧,这些小计谋在他的眼中都是雕虫小技,只是她听到这一番话,心中不由担忧,姑母此次真的是兵行险招吗?
难道,姑母在宫中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
“你莫要担心,三日后等流言传遍整个皇城后,才可知晓此计成功与否。况且,此事不成,还有他法,不会让冯昭仪受到牵连的。”拓跋浚淡淡一笑,“好好歇息,过几日就是上元佳节了,我们到那日就回宫里赴宴。”
“好!”冯纾点头,心中仍然镇定不下来。
这一日,冯纾的风寒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拓跋浚似乎太忙,一连几日都不曾见过面,有时匆匆而回,急急忙忙的又出去了。
在院子里来往忙绿的侍女们见到冯纾,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只是在这些笑容里都含着一丝丝讨好的意味。
冯纾皱眉,也懒得去理会,此刻心中担忧的是流言的事情。
按理说,那一痛流言已经在皇城里传遍了,若有心之人,这些话恐怕早已经被皇上所知道了,只是,过了两三日,皇上怎地还没有反应。
事情似乎没有按照预期的效果来进行,冯纾不由心急了起来,她在宫外还算安全,远在深宫中的姑母听到这些消息该如何办?
就在冯纾苦苦不得解时,院门被人推了开来,拓跋浚一身白衣飘然,脸上带着几分疲倦,但是眼底还是有一丝喜味。
他急忙走到冯纾的面前,不待冯纾说话,就被他拉着进了屋。
“公子!”冯纾见拓跋浚的神情有些惶恐不安,心中有好多话要问清楚。
“冯纾,你可知道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拓跋浚嘴角一弯,淡淡说道。
“何事?”冯纾望着拓跋浚嘴角一抹迷离笑容,心中挂念着姑母,并不关心其他的事情。只是见拓跋浚行迹匆匆,想必那事是好事。
“冯昭仪昨晚因体虚晕倒在凤藻宫,皇上见怜,当晚宿在素如宫里。只要皇上能踏进素如宫,那件事情就成了几分。”拓跋浚犹自说道,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
“哦,那是姑母的福气。”冯纾知晓姑母日日割肉为皇上的汤药做药引,总有一日会利用这件事情的,只是没有想到姑母会在这个时候来做。
不过,眼下倒是一个好时机。
宫外的流言飞扬,皇上纵然喜欢闾昭仪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在这些流言漫天飞的情况下,着实不能静下心来陪伴闾昭仪。
更何况,如今的皇上似乎对于天象之说极为信任,往日对于佛教之理的虔诚已经消磨殆尽,从他下令焚烧各个佛家寺院便可看清楚。
“冯纾,等过了上元佳节,皇上会御驾亲征,我也会陪伴圣驾,你跟我一起。”拓跋浚说道。
“公子,我不懂战事,而且……”她想说自己要留在皇宫里,她要对付狐不归,还有陆德陆慧,那个隐藏在深处操作一切阴谋的人。
“报仇的事情我既然答应要帮助你的,那就一定会允现,此次出征,我要你帮我办一件重要的事情。”拓跋浚幽深的眸子愈发的深邃,好似夜潭里深不见底的湖水。
“嗯。”冯纾本来想拒绝,可是在看到拓跋浚眼底的深意,点点头应下。
其实,她也想亲身领会战场的豪情,她一心想要做的不就是驰骋万里边疆的将军吗?
况且,皇上御驾亲征,他身边所带的大将必定是北魏的当朝名将,父亲如何死去的,那一场不为人知的阴谋或许就在这次亲征路途里能够知晓。
得到拓跋浚给的这个消息后,冯纾的心这才彻底的放了下来,安静的待在暖阁里,只管绣着手中还未完成的莲花。
上元佳节,普天同庆,皇城的每一个角落里,到处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大街小巷里挂满了各式精巧的红色灯笼。
冯纾和殷倩宛左右随侍在拓跋浚的身旁,太子府外,停着两辆马车,等着从西街过来的沮渠百合。
今日沮渠百合一扫往日的孤高傲慢,身上的衣裙是红色的锦服,一张小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整个人少了几分刁蛮,多了几分温婉大气。
因着一行五人,一辆马车是坐不了五个人,沮渠百合又央求着同拓跋浚一起,而殷倩宛时刻伴随着拓跋浚的行迹,所以,冯纾便和拓跋子推上了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