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上,冯纾不求其他人明白,拓跋焘明白就好。落山可以制度冯纾,因为接过玉佩,就被冯纾偷袭,这不大可能。习武之人,反应灵活,对于冯纾一个孩子用左手的攻击,根本不足为虑。
“皇上,她强词夺理,明明是她杀了人。”落山惊慌失措,想要辩解叫喊,却被拓跋焘阻止了。
“好了,别再狡辩了,杀人灭口?她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心思,倒是你,心怀不轨,自己闯进竹林禁地,怕被人知晓就杀了同伴,嫁祸给一个孩子,好掩盖自己的罪行,是不是。”
“皇上,皇上冤枉,奴婢绝对没有杀人,没有杀人啊,求皇上饶命。”落山哭喊着,对于皇上的突然转变,杀人变成她自己头上,心中恐惧慌乱。
“你还不肯说实话是不是,好。来人,查出她家族,明日午时,满门抄斩。”拓跋焘下了死令,可见他有多怒,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被一个宫女欺骗。
“皇上!”落山瞪大瞳孔,惊呼出声,渐渐的随着目光汇聚,她抖动着身子,微微看向赫连容华。
赫连容华端正坐着,犀利的目光盯着落山,张合几下嘴巴,唇语几句。
此刻,看到赫连容华的暗示,落山汇聚的目光瞬间破碎,虚空凌乱。“皇上,求皇上饶命,奴婢是真的不敢说谎话,奴婢不敢说谎话,奴婢呈给皇上的玉佩就是证据啊。”
“回皇上,这玉佩早就送给落山姐姐了,而今日,奴婢在素如宫这边沐浴,身上的并未佩戴玉佩。奴婢给皇上您请安谢恩时,还夸奖奴婢颈上的玉链子眼熟,这是姑母赏给奴婢的礼物。奴婢真想贿赂,肯定会拿玉链子,它贵重值钱。那玉佩是从前怀念家中之物,怎么可能轻易就给呢?更重要的是,奴婢以前待的乌兰殿,有一个宫女落河知道奴婢将玉送给了落山姐姐。”冯纾对于落山撕裂的痛喊之话,冷冷一笑,说道。
“还有此事,来人,去将宫女落河传来。”拓跋焘闻言,吩咐道。
“是!”素如宫里的首领太监得令,又小心翼翼的跟皇上说道:“皇上,奴才怕中途有误,请皇上给几个侍卫奴才,奴才好更快办事。”
“准!朕倒要看看,这后宫里,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拓跋焘喝道。
此话落,赫连容华彻底失望了,陆德在翠竹园,她身边的宫女只有一个,此刻离去会引起怀疑,这素如宫里,她没有一个眼线能安插进来。
而且,此时杀了宫女落河,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了。如果不杀,让小贱人得逞,不是白白便宜她了。
“娘娘,来日方才。”身后的宫女雪情注意到赫连容华的难为,于是,上前小心翼翼的为皇后上酒,用西夏国方言唇语。
皇后深深望着雪情,快速敛下眼里的怒意,拿起雪情倒下的酒,大口灌下。
素如宫的太监首领知道事情的严重,办事效率快,不到半个钟就将宫女落河抓来了。可是冯纾却等不到落河到来,身体极度虚弱,疼痛难忍,陷入无边的死寂。
“皇上,纾儿她……”一直注意着冯纾的情况,再看到冯纾晕了,冯昭仪急的掉下泪水,颤抖的呼唤。
“快请太医!”拓跋焘也是从未看到冯昭仪在这种情况下落泪,冯昭仪虽然性子柔弱温婉,可骨子里坚强,不轻易落泪。而俗话说,女人的眼泪是男人的柔情,何况是拓跋焘这样举世勇猛的英雄,自然是过不了女人的这一坎。
而在深宫里,大多都是北方的妃子,性格蛮横,大大咧咧犹如汉子,哪里有南方佳人,柔情似水。不过,但凡有这样性子的妃子,一个是太子母亲贺皇后,两个左昭仪,冯素如,闾柔。
“给她看看,这块玉她可认识。”没等落河跪下行礼,拓跋焘就吩咐道。
落河不知所云的垂着头,生怕一不小心,自己的脑袋没了,她颤抖着手接过玉佩,只是一眼就偏过头望着落山和冯纾,不解情况的她看着她们两个人的惨况,吓的不敢继续思索,脱口而出,“回皇上的话,这是冯纾送给落山的玉佩,当时奴婢在冯纾的身上看到还羡慕着这玉佩值钱,不过奴婢没有非分之想,求皇上饶命。”
“好!好!好!拉出去枪毙了,尸体挂在永巷墙头上,任由风吹雨打,鸟琢虫咬。其九族,处予凌迟,抛尸弃野。”拓跋焘闻言,脸色黑沉,一把踢倒面前的桌案,怒声吼道。
“啊……皇上!”落山被这样的帝威吓得晕死了。
这一日巳时,北魏皇宫上空灰蒙蒙的,看不清一丝云彩,让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宫人穿梭在威严肃穆的宫道,脚步急快,无形之中透着一丝诡异的不安。
昨日还是阳光明媚,秋风高爽,可就在昨晚上,天气突变,阴风阵阵,逛卷呼啸,大雨夹电,大雨滂沱。
不少宫人三三两两走着,议论着天气的变化,埋怨天气阴冷。
素如宫,偏殿的一间暖阁,暖阁里温香怡人,晕黄的烛光燃烧着,金黄色的火苗因为窗棂缝隙吹来的冷风吹的上下跳动,射在华美精致的纬帐上,投下一道斑驳跳动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