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焘犀利深邃的目光扫过冯纾,手中的酒杯砰的搁在案上,威严肃穆的脸沉寂下来,喝道:“大胆,没经朕的允许,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自去领罚百仗。”
“皇上饶恕,奴才有要事禀告。”头领被拓跋焘给吓的瑟瑟发抖,但是仍然跪在地上,说道。
“有什么事也不能这个时候说,来人,拉出去。”拓跋焘怒了,今日多么好的日子,给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扰的没兴趣了。
“皇上,既然有重要事情禀告,您就让他说了吧,头领大人也不是不懂,今日是陛下凯旋归来的好日子。”皇上身边站立的一人,身着暗红色的一装,手中拿着一把拂尘,面白红唇,眉细眼亮。
此人就是皇上身边得宠的中常侍,宗爱。
果然,拓跋焘听到身边宗爱的话,点头沉声道:“说吧!”
冯纾低垂着头,随着拓跋焘的一句话,额头上冒出层层冷汗,一滴一滴落在清冷泛着寒光石板,她望着石板里的自己,有些不敢去望着姑母冯昭仪。
“回皇上,有宫女看到,冯纾她杀人了,而且她是想要刺杀皇上未遂,被那个死去的宫女知晓,这才心生毒计,杀人灭口。”头领简单的话语也是肯定的在告诉皇上,冯纾她就是杀人犯,未审定罪。
“谁是冯纾,抬起头来。”拓跋焘闻言,厉声喝道。
冯纾被这一声吼给吓的一跳,颤抖着身子,微微望着上方的拓跋焘,北魏的皇上。年近四十,面目威严肃穆,多年的战争风沙让这位皇帝增添了几分杀戮戾气,更多的是王者的霸气。
冯纾不敢多言,虽然明白自己命不久矣,仍然恭敬伏地扣头行礼道:“罪臣之女冯纾见过皇上。”
“冯纾,是冯郎的女儿?”拓跋焘沉声问道。
“回皇上,奴婢是冯郎之女。”冯纾答道。
“来人,杖毙!”拓跋焘挥手下令。
“皇上……”冯昭仪惊呼道。
“皇上,您为何不听奴婢的解释,即使降罪,也有个令天下说服的理由。”冯纾抬起头,镇定的望着拓跋焘。
“哈哈……****,你犯下死罪,还敢顶撞皇上。”宴会中一名虎头大将怒斥道。
“莫非将军亲眼看到奴婢杀人了?”冯纾闻言心中怒极,憋着一口怨气,瞪着虎头大将冷道,随即给拓跋焘磕头行礼道:“我皇圣明,自会听奴婢解说。”
“哈哈哈……这丫头倒是会说话。”崔司徒崔浩端坐在冯纾的侧对面,面目和慈,眼角噙着一抹赞赏的笑意,右手轻捋着发白的胡须,笑叹道。
“你说吧,有何解释。”拓跋焘对于崔浩的话并不恼,倒是极有默契的对崔浩笑了笑,看着冯纾冷声道。
“回皇上,奴婢并未杀人,死去的宫女是跟奴婢同屋的姐姐。奴婢本要去凤藻宫看望同伴,行至夜泊湖,听到花蕊姐姐的声音,于是走上去。却不知道为什么,等到奴婢走近时,花蕊被人推进了湖里,奴婢会水,正要跳下去相救,就被这位宫女拦住了,她便诬陷奴婢,说是奴婢杀了她。之后便引来了花红,头领,还有端佳肴的宫女,而后她们二人就一口咬定是奴婢杀了花蕊,于是头领就领着奴婢来见皇上了。还请皇上明查,还奴婢一个清白。”冯纾便将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嗯,你有何证据?”拓跋焘听到冯纾的解释,问道。
“奴婢经过夜泊湖时,只看到花蕊和她。”冯纾指着身后跪着的宫女,冷声说道,心里却划过一丝失望。
“那就是没人为你作证据了?”拓跋说道,此刻他根本没有心来管这件小事,但碍着百官也就盘问起来。
“皇上,奴婢的右手受过伤,想将花蕊姐姐推入湖中是没有力气的。奴婢失去了父母双亲,也能体会到花蕊姐姐家中的亲人失去至亲的痛苦,奴婢断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更何况,父亲有罪于北魏,以死为国,理当如此,奴婢无所怨恨。”冯纾伏地埋头说道,通红的眼中的泪水早已经蔓延开来。
父亲,儿相信您是忠诚的。
终有一日,纾儿定为您洗去冤屈。
“小小年纪,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难道你的双亲被朕下令所杀,你心中一点也不怨恨朕,不为你双亲痛。”拓跋焘闻言,冷哼一声,对于冯纾的话已经有些反感。
小小年纪为了生存,不惜舍弃双亲之痛,确实令人寒心。
“皇上,失去双亲奴婢当然伤痛,但天下动荡不安,唯有在您的手中能为北魏谋取一方太平。奴婢的父亲真是有罪于北魏,有罪于天下万民,奴婢自认父亲有罪,该诛。”冯纾闻言,眨了眨眼泪,抬起头来,直视着拓跋焘,神情镇定的说道,眼中的泪水无声的哗啦流下。
拓跋焘似乎没有想到冯纾会因为自己的一句问话而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言辞中敬佩他的治国领军之道,表达着天下百姓的民心。
而对于自己的父亲有罪的事情,虽然明白何为对,何为错,但能明白国为大之理。却是也是避免不了一个小孩童失去双亲之痛的幼小之心,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