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边上有一条小溪。小溪旁边有一块空地,空地上寸草不生,四处散乱地堆着些石块搭起的灶台,显然是以前狩猎时留下的。
空地上已有一队人马在那休息。地上铺着一块毯子,三个年龄在十六到十八岁之间的男子在那上面岔开了腿坐着。
一个大胖子在旁边灶台边挥汗如雨,一阵阵香气扑鼻而来。却是三人为这次狩猎专门带了个厨师来烹制野味。
他们三人身边还各有一个婢女,不时地给他们斟酒捶腿,忙得香汗淋漓。十几个侍卫散了开来,在各个方向担任哨兵的角色。
见到张文和池悲一行人也来到这块空地上,三个男子连忙站起身,迎了过来。
“殿下!”三人向张文躬身行礼。
三人中有两人年龄大约十八,一个身着文士服,另一个身着劲装,看上去似乎是一文一武,而第三人年龄大约在十五六,身上穿的,是一件文士服。
“小杯子,介绍你认识一下,这三人,是左右丞相家中的。”
“这个叫姜文!”张文指着那身穿劲装的男子说道。
“那个小的叫姜武。他们是左相的孙子。”
池悲看了一眼姜文姜武两兄弟,两人的外貌和他们的名字完全相反。叫姜文的,身上肌肉虬结,使人毫不怀疑他能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看样子是个习武的人。而叫姜武的,脸色苍白,瘦弱无力,仿佛一阵风就能刮倒,是个文弱的书生模样。
“这个是右相的儿子,叫胡说(yue)!”张文指着另一个穿文士服的男子。
“我们一般都叫他做胡说!这小子鬼精灵,最会胡说八道忽悠人!”姜文开口了,声音是低沉的男低音。
胡说无奈地笑了笑,显得脾气很好的样子,仿佛经常被人这样调侃。
“你就是那个叫小杯子的太监?”姜文问道。
见池悲点头,他说道:“我家老头子不喜欢你,说你喜欢歪门邪道!”
他上下打量着池悲,看到了池悲背在背上的弓。眼睛一瞇,脸上惊愕的神色一闪而过,却没有再说话。
姜武也看了池悲一眼,小脑袋高傲地抬起四十五度角,用鼻孔对着池悲,却没有和他说话。倒是胡说,冲池悲友好地点点头。
胡说恭敬地对张文说道:“太子殿下,我们的野味快弄好了,你何不来尝尝我家厨子的手艺,看和宫中的御厨可有一比?”
“啊!也好,我的肚子也饿了,就尝尝你们家的手艺!听说你胡大公子对吃食方面颇为讲究,相信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说完,张文当先迈步,领着几人到毯子上坐下。马上有婢女给他送上精致干净的餐具。
张文的侍卫们四下散了开来,警惕地望着四周。随从中却没有厨师,于是小太监们将手上提的野味交给胡说带来的胖厨子。
“那两只野鸡给我留着,一会我弄个叫化鸡,给大家尝尝!”池悲拦住小太监们。
“叫化鸡?这道菜可从来没有听过,听名字,应该和叫花子有关!不知是什么做法!”胡说一听到新鲜的菜名,来了兴趣。
“叫花子不就是会把残羹剩饭倒在一起煮一大锅么,弄出来的东西,怎么能入口!”姜文对池悲将要弄的叫化鸡嗤之以鼻。
“话也不能这么说。民间多有游戏风尘的奇人异士,说不定真有可观之处!”胡说轻抚着手中的酒杯,缓缓说道。
张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姜文的眼神,有些不喜。
“煮一大锅的法子也有,叫火锅。一大帮子人围坐在一起,想要吃什么菜,往锅里一涮,待熟了,夹起来沾些调料。虽然方法粗陋,但却别有一番风味。特别是冬天,一口热乎乎的菜下肚,就上一口小酒。那滋味……”
胡说好吃,想像着池悲描述的情景,敏感的唾液腺立马就分泌出大量的液体:“这火锅现在能弄么?我都迫不及待想要一试了!”
“火锅要打一口专门的铁锅,而且要有配好的锅底和调料,否则也吃不出风味来。”
“那好吧!你先赶紧弄那什么叫化鸡!我现在颇有些期待了!”胡说催促着池悲。
池悲将野鸡提到小溪边,开膛破肚,将内脏全部取了出来,没有拔毛,只是从溪边挖了些湿润的黄土,细细地将两只野鸡全部裹上。
姜文一直看着池悲这边,见此情景,便冷哼道:“杀鸡连毛都没有拔,一会想让我们吃鸡毛吗?”
另三人也看到了池悲整治两只野鸡的情景,本来心中有些期待的他们,不由得有些失望。
池悲在地上挖了个坑,将两只裹好黄泥的野鸡放进去,然后架上一些枯枝点燃了。
胡说家的胖大厨煮好了几道菜,端了上来,张文品尝了一下,赞不绝口,和宫中的御厨相比,也不落下风。那胖大厨得到贵人的夸奖,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更加卖力地干了起来。
池悲看着火堆中的叫化鸡,烤了有半个小时,黄泥干裂了,池悲便从火中取出鸡,补好裂缝,又埋入火中继续烤。
又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