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又回身去了软榻上和衣而睡。现在当着面皇妃的面吃东西,对她来说太残忍了,这已经是她第五天水米不打牙了。
自宫宴过后,朝堂的气氛就很微妙,毕竟在西凉的皇宫里让这些刺客来去如风,行动自由,丞相一家差点集体遇害,襄王也成为目标,这算是岁末西凉大事件之一了。只不过按照惯例,这种事情上不得史书,也传不到民间,注定成为掩埋在宫廷里的秘密之一。
龙椅上,皇帝眼神在属于襄王的位置上放空,却向着刑部尚书发问。
“武艺,那些妖女审的怎么样了?”
“回皇上,都说不知情,只是洛妃娘娘安排在一起编舞的。”
刑部尚书不慌不忙的出列,沉稳的回答道:“臣想也许这些人是北狄派来的也未可知,可是后来又想北狄的刺客目标不应该是皇妃一家人。经查探北狄那边也没有什么风声,看来确实和北狄无关,还请皇上发落。”
“一个不留,全部杀掉。”
萧扬不耐的摆摆手,洛妃洛妃,这几日太忙了倒是忘记问她了,整了这么多事情。可是无论如何也觉得她不是能整出这么大动静的人,若说真的是她,难道背后撑腰的人是太后?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的口号如往常一般回荡在大殿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年月,自然是无事居多,萧扬就这样满腹心事的结束了一个早朝,开始了全新的一天。
照例,他去了梅园和安如枫一起用膳,只是这次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皇上,襄王求见,正在御书房等待皇上。”
公公来报信的时候,萧扬眉毛一挑,“朕用完早膳就去,先让严明和秦朗带皇妃过去,守好御书房的门。”
不来上朝,却在这么早的时候单独觐见,襄王你这是什么意思,不问政事么?
安如枫笑笑,“见了不就知道了。”看看这个人到底有没有问鼎王位的能力。
对于这一点,安如枫其实从来都不怀疑,尤其在晚宴刺杀事件过后。襄王手下的人实力不亚于自己的飞鹰队,甚至更胜一筹也未可知。
至于王珞瑜,聪明的话,她就知道,不应该和襄王有任何多一点的牵扯了。
御书房里,一男子端坐在议事时大臣坐的位置,身披貂裘,手边一盏热茶,脚边一盆炭火。实在是太冷了,他进门的时候,守门的小太监明显打了个哆嗦。襄王就像是一团移动的冰块一样,直让人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王珞瑜就这样抱着一叠纸,坐在严明为她准备的步撵上去了御书房。现在襄王进宫,愿意澄清这件事情,而王珞瑜也完成了抄写,所以理应不用再受罚了,而对于一个五天没有吃东西的女生来说,再罚下去她今天也不能到场了。
门咯吱一声,又带进来一阵秋风。室内温暖的空气包裹着王珞瑜,她原本已经僵硬的四肢开始回温,脱下那身狐裘之后,就能发现外面的裙子已经看不出颜色,后面的裙裾也被撕走了一大半。
第二次见面,王珞瑜就以这样的造型出现在了萧长风的视野里。
看来真的是罚的不轻啊。
萧长风心里冷笑,以为自己和这位有私情吗?
王珞瑜进来之后,身后的门就被啪的一声关上了。她震惊的回头看看,严明等人没有跟进来。再转过头去,才发现襄王坐在侧首处。
和他同一张桌子上,还放着另一杯茶水,刺客正在飘出袅袅的热雾。
王珞瑜为自己现在邋遢的样子有一瞬间感觉无处遁形,很是难堪。她摇摇头,把那种感觉从脑子里驱逐出去,想也没想就和襄王坐在了同一张桌子。这五天下来她的膝盖都快碎了,因为没有喝水的原因,嘴唇已经干的破皮。就连萧长风也看出来,她比五天前瘦了一大圈。
女生呼呼的吹着热茶,然后一饮而尽,尤不过意的再倒了一杯。她已经饿得不觉得饿了,只是胃一直在疼。
“看来他真的对你没客气。”
这是萧长风的第一句话,嘶啦啦的冒着冷气,没什么感情色彩,但是声音就是很好好听,像是神秘的雪域高原。
王珞瑜仔细打量了一下他全身上下这个打扮,得出了结论:“看来你是真的生病了。”
以为是他在跟皇帝较劲,自己无辜当了炮灰,但是现在看来他也不是很好受。
萧长风轻笑出声,也不在意她说话的态度,“听说抄了三十遍的《女诫》,有收获吗?”
“你现在是在嘲笑我吗?”王珞瑜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那是必须的必呀,抄完这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之后,我树立了自己远大的理想及抱负。”
“哦?那是什么?”
萧长风一边做不解的样子,一边伸手,示意她将自己抄写的东西递过来。指尖碰到他的手的时候,王珞瑜有一瞬间愣怔,那苍白的就像是快要透明的手,漂亮的手,温度却像是零下的天气,冷的像一块冰。
她扭头掩饰自己的失态,“我的理想就是成为伟大的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