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若槡紧闭双眼,面容皱得如干菜一般,真想手里能握着一个东西直接对着他脑袋敲去,敲晕了最好。
紧闭双眼,脸侧在一边尽量不与昏暗中的金凌夜鼻息相对,就在她紧张得几乎快昏厥过去之时,只听有鸟的翅膀扑扇几下,“咚”的一声像是那只鸟撞在了木窗上。
金凌夜忽然松开了双手站起身来,寻了一根火折子点燃了火烛,感觉到自己眼睑外有丝光线亮起,龙若槡缓缓睁开了双眼,随后立刻坐直了身子。
看着金凌夜在烛光中微微有些亮斑的邪魅双眸竟不自然的想要躲开他的视线,真是该凌迟处死的男人,为何会长着这般诱-惑人的眼眸。
唉…龙若槡长叹口气,弄了弄自己的长裙从床榻上站起身来。
“怎么?那只蠢鸟打断了我们的好事,夫人这般可惜?”金凌夜将烛火放在案台上,冲她一笑。
“当然不是!”龙若槡连忙回道,心里却有些暗暗心虚,不可否认,在金凌夜松开她双手起身的一瞬间还真有些淡淡的失落感,只不过她一直不愿承认罢了。
金凌夜只是笑,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伸手从外一把抓进来一只灰色鸽子,想必那撞到窗子的鸟就是这鸽子了。
龙若槡神情漠然,正想在他身后偷溜着从房门逃脱出去时,却见金凌夜从灰色鸽子的爪上细竹筒内取出一张卷起的白纸,缓缓打开,脸上却是少有的正经肃颜。
龙若槡的好奇心再一次涌上心头,放弃了推门而出的行为,转身对向金凌夜,“这么晚了,金公子还与人飞鸽传书啊?这番有情调。”话语落下,龙若槡便后悔了,为何觉得自己的话语这般酸?
金凌夜原本正经的容颜瞬而转变成玩世不恭的笑,随手将那卷白纸放在龙若槡的手心,“是那醉春楼的苏若儿…正有事与为夫相商呢…”
他的话语还未落下,龙若槡便将白纸重新按回了金凌夜手里,正是触碰到了他手背今日受伤的伤口,疼痛得金凌夜紧蹙双眉,唇缝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龙若槡原本想要出口表达自己的歉意,但苏若儿这个名字在她脑海中不断搅和打乱了她所有思绪,竟忘了该如何开口说话。
这么晚…与一位貌美的女子…飞鸽传书?能有什么好商量的事情,不用看也知道,这白纸内必定是那酸到极致的情话。
龙若槡神情不自然,“这是你的事情,无须让我知道。”说完,她便用力推门而出了,也懒得再将房门重新掩上。
金凌夜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先是愣了很久随而笑了出来,这传书是她先问起了,他大大方方给她看反倒是他不对了,女人的醋劲真是不可小觑啊。
金凌夜收起了笑容重新回到桌案前,抬笔将桌面那张白纸上没写完的字句接着写了下去。
这一夜是龙若槡在石顷堡住的第一夜,却辗转反侧的怎样也无法入睡,脑海中呈现的也全是苏若儿苏若儿…这样的字样,字样后的背景竟还是苏若儿眉开眼笑的面容,笑得她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