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门之前,曾答应过溪溶过半年时间就会回乡陪她,如今已过一年之久,虽然途中传过书信,也得知自己孩儿顺利诞下,并且连溪溶没有责怪他,而是在家中一直默默的等待,但始终是自己摧毁了承诺,是他对不起她。
当龙元启赶回家中之后,瞬时悲伤,原先的那间较新的瓦木房现已经变得破烂不堪,表面上全是刀痕与箭痕,房内物具凌乱四处,像是被洗劫了一番。
“溪溶——”龙元启大喊着冲入房中,房内没有一人,地上两路血渍痕迹直接连至门口,龙元启蹲下身来,拾起血渍中的一串绿玉珠串。
那是溪溶去年生辰自己送于她的,她一直很珍贵的戴在手上从不肯摘下来。
想到这里,龙元启痛苦得捶心顿脯,泣不成声,“溪溶——”他撕心裂肺的大喊,溪溶,再不可能回到他的身边了。
因为他的这一大喊,惊醒了不知藏在哪儿的一个小娃儿,细腻的哭声徐徐传来,龙元启急忙站起身来,在屋内的那一团杂乱无章的东西当中寻找着哭声的来源。
两片木板架成三角状,将一个裹着被褥的婴孩平躺着放在底下,若不是去寻找,还真不知道这里还可以藏下个孩子来。
龙元启收干了泪水,颤抖的双手将那个婴孩抱于怀中,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这肯定是溪溶舍去了生命才换来的孩儿,自己亏欠她的,实在太多了。
那个哭泣的婴孩脖上挂着一块红玉,刻着“舜”字。
“舜?”龙元启豁然一笑,“好名字,就叫钰舜了。”在绛州话中,红玉可用“钰”字表示,故为钰舜。
“再去那边看看,别落下任何一个,龙家人都得死!”房外,一个兵官大声说道,只见他手下的兵士纷纷扬扬闯入龙家院内,用长刀一刀刀刺入堆砌的物具之中,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去房内再搜一遍。”带头的兵官再喝一声,这简直是将龙钰爵逼入绝地,将他的家人赶尽杀绝,这样的昏君,杀他千遍也不足惜。
“喏!”几个兵士领命,提刀走近那间房,正是听到了婴孩的哭声这才加快了步伐,“屋里还有人!”他们猛冲入房。
龙元启及时反应,紧抱小钰舜,从身旁拾起一块长木,转身抽出对准第一个进来的兵士头中斩去,头伤木断,他从容抽回,在兵士举刀正要朝他挥来之际,龙元启利用木块参差不齐的断面直插入兵士的胸膛。
倒下一个,后面的人分散闯入,将龙元启逼入墙角,怀中的小钰舜一直在哭,哭得撕心裂肺让龙元启心疼得不敢去想其他事情,不管怎样,一定要逃出这里!
龙元启一挥手中断木,拦退兵士们挥上前来的刀刃,用力猛的向其中两人脖颈斩去,配上脚力,击退中间许多人,算是给自己杀出一条生路。
他们人数太多,此地不宜久留,龙元启趁乱杀出重围,攀上马背,一跃而上,一甩马绳,飞速狂奔。
“给我追——”兵官怒喝,他还没想到能在这里找到龙元启,若是能拿下他的项上人头回宫,必定能立下大功。
然而,龙元启走得太匆忙,竟没有发现连溪溶放于木板下压着的那个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