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块,还叫什么疗养?”
赵二妹立即转过头朝她呵斥道:“你怎么说话的?跟邓局长住一块,是妈八辈子修来的福。她心情不好,我更该跟她住在一块。不生崽不知道屁股疼。邓局长也有她不开心的地方。”
左左的脸色陡地一红,又看到刘卓青也不太高兴,好像不想听到哪个人突然添嘴插舌的,只得自己打圆场:“幸亏我早想好了,让玛丽陪您疗养解解闷。”
赵二妹把左左怀里的玛丽抢了过来,亲热起来:“那好那好,我们共睡一张床。”
“妈,那不行。”薛金星说。
赵二妹问:“怎么不行?住在家里,它还不是经常蹿进我被窝里去?”
薛金星只得如实解释:“刚才跟周生银院长说了,让柏子仁留下陪你,人家答应了,职工宿舍里还能挤一间小房间给她住。玛丽要留下来,人家没点头,都拿出文件给我看了,上面有规定不得携带宠物进院疗养。”
左左嚷道:“文件死的,嘴巴活的,你怎么不多说几句?”
“说了很多。刚好一个来疗养的家伙又站到一旁,他插嘴说什么碰到狗毛就过敏,要打三几天什么扑尔敏针才行,还说这疗养院下期开一个狗猫疗养团再来住几天也不迟嘛。听他怪里怪气说话,我很不舒服,朝他说了两句话,他竟然说,这是文化人疗养,不是老板泡狗。这人脾气真大!”
左左气不过地:“我去找他——”
赵二妹立刻喝道:“别去!人家定了规矩,你们就把玛丽抱回去吧。还有,把玛丽那三只皮箱一起带回去。”
刘卓青听了,一副惊诧相地:“什么?玛丽它、它带三只皮箱来?不会是柏子仁刚拎进来的那三只大皮箱吧。”
赵二妹嗯了一声。
“是不是连玛丽的爸爸妈妈还有它爷爷奶奶和它孙子孙女都装到皮箱里带来了?”刘卓青调侃地说。
“玛丽喜欢的玩具,还有它的衣服。它爱穿的衣服就有二十来件。左左,把它最爱穿的那件貂皮夹克也带上了吧,算了算了,没带也算了,反正都得再拿回去。我说卓青妹,玛丽比人还讲究。上次左左从香港带回一堆什么发卡、梳理用的东西,我才知道这小狗日子过得比人还花钱。一罐饼干三千八百港币。”
“还不算贵的。巴黎那边还有八百欧元一听的小狗饼干呢。”左左又侧过头问柏子仁,“你听过没有呢?”
柏子仁没想到左左会突然把话扔给自己。她不知所措地摇摇头:“我、我没听说过。”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等下去狗肉搜索一下吧。”
赵二妹跟玛丽依依不舍告别后,又让柏子仁去找周生银要自己小房间的钥匙,接着跟刘卓青坐在一张沙发上。她乐滋滋地:“我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跟你、跟邓局长,三个人住到一块疗养。”
刘卓青摇头晃脑看了看赵二妹。
“看、看我干什么——”
刘卓青把鼻子凑上去,在她脖子、胸口上噗噗嗅了一遍。
“我身上有狗味?”
“你说呢?”
赵二妹连忙低下头也嗅嗅自己的衣袖,接着摇摇头,又不太踏实地:“好像、好像没有。鼻子还是你灵敏些,人民大剧院小食堂里我第一次包韭菜饺子,第一个嗅到饺子味道的就是你,钻进小食堂你第一句话就说什么东西香得让人掉口水。你鼻子好使。我身子有狗味吗?”
“没有。”
“真没有?”
“那真的没有。只有一股老板气味。不是一点点,好浓烈的,酒精九十九度。庆幸我们三个女人又住到一块?我还怕你二妹姐跟我、跟邓局长住不惯了。想当初,我们大剧院下到农村巡演,一路上都是我们三个女人挤到一张床上睡。看看,现在都抱起宠物狗来疗养,一只狗的行李三大皮箱。我的妈呀,二妹姐你可成了一个十足的阔老板婆!”
赵二妹听到刘卓青这样说,叫起委屈地:“小狗不是我买的。左左买回来时,我还骂她看家怎么找一只小狗。后来慢慢也喜欢上它了。玛丽聪明,知道我不太欢迎它到来,一下子就蹿到我怀里撒娇来。看它乖巧样子,不喜欢也得喜欢。后来我跟媳妇说,你再不跟我生个小孙子下来,我就好好跟玛丽一起打发日子,你过后再生孩子,我也懒得帮你料理。平日里我跟玛丽说话还多些,打你电话也就说不上三两分钟便挂了。我打邓局长电话,她开口就问有事吗?哦,没事,我这正有事,就这么一句话,完了。跟你俩都说不上话,还不允许我跟玛丽说说话?”
刘卓青被她的话触动了一下,看看赵二妹,问:“有钱也怕孤独?”
“孤独——”
“一个人呆着。”
赵二妹想了想,说:“有点怕。离开文化局也有四年了,到现在还没习惯过来。开头那半年,我打过电话给邓局长,问她怎么局里从不通知我去开会呢?工会搞活动也该跟我说一声。有一次在街上碰到小丁,我才知道工会又组织爬山和野炊了。记得那年,我这个工会主席带领市局系统一大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