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他先来了自我检讨:“您是邓局长吧。哟,对不起,真对不起,都怪我周生银考虑不周,再加上这里条件有限,当然我们也早该好好改进,尤其服务质量还跟不上,服务环节上时不时出现大大小小漏洞……”
邓冬兰不耐烦地说:“我不是来听你述职的。我只想问一句话!”
“敬请多多批评。”周生银非常生动地把一张笑脸送到邓冬兰眼前。
邓冬兰说:“你刚才叫我邓局长,我是姓邓,但原来是局长。但是即便退了二线的局长,我也还是原来级别。303她当老板不讲级别,既不是哪一级人大代表,也暂时还没成为哪个届别的政协委员,跟我没有可比性。至于301,她那个所长还是我任命的,怎么301要安排她住?”
“您是说……”
“对,就是这样问你!”
“是、是这样问我——”周生银眼睛眨了几下,就明白怎么一回事,他非常谨慎地,“邓局长,怪我没说清楚。左边这个房间确实是一号房间。但我们一直把领导分配在中间这个房间住,左边一般住司机,右侧住个秘书,主要考虑到安全和方便,也是参照主席台安排座次的做法。”
“是吧。”邓冬兰看了他一眼,半信半疑,但脸上表情没多大改变。当然,这种僵硬表情并不完全是房间安排有什么问题造成的。
周生银还是笑眯眯,举例说道:“省文化厅杜厅长也来过这度周末。今年6月份,15号左右。他也住302房间,他那高个子司机,姓孟吧,人家叫他孟高子,住301,还有一个随从住303,姓诸,应该是他的秘书。”
“杜厅长住过这个房间?”
“那当然住过。你们这次来疗养,就是那次他来疗养时敲定的。上半年还有一个副省长也住过这个房间哪。这次疗养团来的人实在多,安排不过来,否则三号套房也不会拿出来用。三号套房,是整个疗养院仅有的一套贵宾房。看看马桶就知道,一个马桶一万八。”
“你觉得屁股坐到上面有点浪费?这世上最贵重的东西不都是被屁股坐着吗?”邓冬兰看了周生银一眼。周生银一下子没听懂,好奇地问:“什么东西——”“你屁股下面的椅子,官椅!”接着,邓冬兰不再理会周生银,转头跟小丁说,“把我的行李放进去吧。”
小丁嗯了一声,就搬东西去了。
“邓局长好,你一来这人气就旺了!”
有人乐呵呵招呼道,邓冬兰不回头看一眼也知道是谁,她没换出好看脸色:“卓青,你也来了?”
刘卓青笑道:“是也来了。还有我二妹姐也会来哪。”
“哪次汇报你能及时一点?我都知道了。人呢?她人呢?”
“报告邓局长,赵主席和赵总都还没到。”
“想当初,哪次开会不是她早到十分八分钟呢?她总要先帮我泡好茶。有钱了,当阔太太,也知道迟到一点才有老板的派头。”
“她哪有什么鬼派头?上个月我到她公司走了一趟,满嘴当工会主席时说过的话。有些话的版权都属于你。一口邓家话。只有一句挺想邓局长的话是我二妹姐说的。”刘卓青把装着水果的塑料袋举了起来,说,“第一时间我给你洗个苹果吃。正宗红富士,脆的,挺香。”
周生银见邓冬兰和刘卓青进了302房间,脸上的笑容忽地掉了下来,朝邝爱月瞪了一眼,俩人抬脚一前一后离开了三号套房。
周生银和邝爱月刚下楼,看到又有车子进来了,还是一部新款凯迪拉克。周生银心里一提,这疗养团还有这种人物?他赶紧迎向车子。车门一开,赵二妹抱着狗钻出车子,嘀咕道:“没病没痛,身子好好的,硬逼我来这住什么院?”
左左也下了车,赶紧解释道:“妈,这地方可不是病人住的,能进来住的都是大富大贵之人。”
周生银并不认识赵二妹,他马上跟正在从尾厢卸行李箱的薛金星搭了两句话,弄清赵二妹的身份后,便乐颠颠迎上来。做了一番自我介绍,还要致上一口欢迎词。只是他热情洋溢的自我介绍还没说到一半,赵二妹就说:“看样子你不是管医生的院长。”
周生银发怔了:“赵总怎么看出来的?”
“你倒有点像一个病人。怎么又瘦又黑呢?还好,脸色还好,眼珠子也能转动,要不然我以为你才是来这疗养的。”
周生银差点被赵二妹这几句话噎个半死,但他坚持笑起来地:“赵总呀,原来您保养得这般好,就是会幽默!本山大叔也没您那么逗!”
左左捂上嘴巴笑了一下,觉得周生银才算一个搞笑角色。这时,薛金星过来拍拍周生银的肩膀,看到他还想凑到赵二妹跟前说话,便跟他低声说:“有两件事我想请周院长帮忙。对了,赵总是我妈。怪不得你,刚才没跟你介绍我的身份。还叫我师傅。不过也对,大老板哪个会自己开车呢?请借步说几句好吗?”
周生银一听对方是赵总公子,他的笑声爽朗多了,忙恭恭敬敬说请吩咐。
在邝爱月的引领下,赵二妹走上楼梯时都还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