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羽受过长期的专业训练,所以即使钱包并不是他惯用的武器,他对自己的出手也很有把握,这一击的角度和力量,足以让一个奔跑中的女人倒地,而且造成暂时的行动障碍。
但是令他再次感到意外的是,那女人朝前一扑,却并没有趴下。
她的反应异常敏捷,双手朝前一撑,就止住了正在下坠的身体。
然后她一只手撑地,双腿朝前一缩,一翻身,整个人又立了起来。
这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而且丝毫没有停顿,就像是已经提前排练过了无数次。
但是齐羽没有给她任何再次逃脱的机会,在她挺直身体站起来的一刹那,就发现自己的鼻尖,已经被一个锋利的铁器给指住了,那尖端离她的距离不会超过一根头发丝的厚度。
“再动一下你就要破相了。”齐羽冷冷地说道,这句话对一个女人来说,是最有力的威胁。
他把自己的身体朝阳台的方向挪了挪,挡住了她的退路,然后下巴朝客厅的方向又摆了摆,示意她进去。
那女人虽然反应很快,被他击倒了也能迅速起身,但是显然刚才拿一下受创不小,此时虽然站着,但是身体还是有些歪斜,刚才被击中的那只脚也不自然地微微立着。
“我把你的钱全部还给你,你放我走行吗?”她略带着哭腔说道,声音很小,听起来好像带着委屈,这个有点凄苦的样子看上去颇有些楚楚动人。
“进去再说。”齐羽并没有生出怜香惜玉之心,摆了摆手中的军刺,毋庸置疑地说道。
“好吧。”那女人扁了扁嘴,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慢慢朝客厅里挪动着。
见她进屋,齐羽也放松了警惕,把手里的军刺垂了下来,毕竟这东西非常危险,稍不留神就会伤筋动骨,面前只是个小偷而已,犯不着搞得如临大敌。
没想到的是,那女人一边偷眼观察着他的神色,一边朝客厅里走,见他的军刺垂下,立刻抬起一脚就踢了过来。
她好像也顾不上那还在疼痛的脚踝,这一脚直奔齐羽的双腿之间,那个男人最脆弱的部位。
齐羽纵使反应过人,也想不到她到了这个时候还敢反抗,立刻抬起大腿挡了一下,虽然没被踢正,但那个关键部位还是被她的鞋底给蹭了一下,传来轻微的疼痛。
那女人倒是学乖了,阳台的方向被齐羽给挡住了,这一脚踢出,她就扭身朝着大门的方向奔去。
没想到这女人还有第二招,觉得自己有点轻敌的齐羽恼羞成怒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左手一把就拽住了那女人的头发,硬生生地止住了她朝前奔跑的身体。
然后他扔下手中的军刺,右手一个重重的勾拳,打在了她的胃部。
他很清楚自己出手的分量,所以基本只用了三分力,但是这一拳还是把那女人的整个身体都打得蜷缩成了一团,眼泪也流了出来。
这一拳下来,他知道这女人没有几分钟缓不过来,他放开手里还攥着的她的头发,任由她在地上翻滚,然后随手在电视柜的抽屉里翻出了一卷透明胶带,把她的手脚都绑得严严实实。
不知道是天性倔强不肯示弱,还是知道以现在自己的身份,如果叫喊的话,只会招来更大的麻烦,那女人在地下因为疼痛而不停地颤抖着,五官也扭曲成了一团,却紧咬牙关,不肯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有鼻子里沉重的喘息声。
反正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法睡觉了,齐羽索性拿来了香烟,坐在沙发上架起了二郎腿,开始翻看那女人身上带着的腰包。
他把腰包从她身上取下来的时候,那女人还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不发一言。
“你很不专业啊?”把腰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茶几上,齐羽一眼看去,就笑了起来,冲地上那女人说道,还摇了摇头。
因为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张身份证。
他虽然没做过小偷,但是以常理来分析,没有一个专业小偷会把自己的身份证带着干活的,万一被抓住了,这就是帮警察减轻工作难度,就算没被抓,万一这东西掉在哪个事主家,也是没事找事做了。
身份证上就是这女人的照片,她叫周丽,二十一岁,不是本地人,身份证上的地址在齐羽的印象里,是隔壁省的一个小城市。
除了不少现金之外,还有一些女人经常携带的小玩意,零零碎碎的,也没什么稀奇。
但是在包的夹层里,一沓厚厚的单据整整齐齐地叠放着,倒引起了他的兴趣。
那是本市一家著名医院的住院清单,首先单子上的病人并不是周丽,而是一位老妇人,五十多岁,其次她住在心脏内科,看单子上的每天用药,似乎并不是什么轻微的病症。
单子的最后一张,则是医院的催费通知,看上去这老妇人住院不到一个星期,已经花了不少钱,拖欠的费用已经有七千多了。
齐羽本来的计划是把这女人制服之后,就打电话报警,把她送走了事,但是看到了这叠单据,他倒有了和她交流几句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