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看似柔韧的竹竿,已经明显地从中间折断了,上下错开了一截,只有表面上的皮还微微连着。讀蕶蕶尐說網
而齐羽的心里也大骂了一声。
刚才在拿下竹竿的时候,他就随手弯了一下,感觉这东西的柔韧度还凑合,而且自己的身材匀称,在短期内应该能支撑住自己不到一百五的体重。
但他却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在竹竿把自己弹起来的时候感觉还好,就在他已经腾空而起,竹竿也已经快要完全挺直的当口,这东西居然会陡然断裂。
而他现在的身体已经横在了半空,离那目标的窗口又有一段距离,完全没有借力的地方。
他万念俱灰,也已经下意识地准备放松身体,四肢蜷缩,接受那预料中的重重一摔。
攀援坠落的经历,在以往训练时不是没有过,如何才能达到对自己最大程度的保护,都是有专门课程教授的,而这种技巧他也早已娴熟于心。
还好,现在身处二楼,自己的身体又是横着的,至少不是头部朝下,下面虽然是水泥地面,这个高度倒也摔不出什么大问题来,他的心里甚至还滑过了这样一个念头,不知道该替自己感到庆幸,还是感到悲哀。
不过就在他随手一按,准备松开那竹竿时,心头突然就是一喜!
因为那竹竿虽然断了,但因为表面的藕断丝连,上下两截并没有完全错开,依然是虚虚地连在一起。
而就在他这一按之下,也就感觉到了那下半截竹竿摇摇欲坠的微弱支撑。
这力量虽然极小,而且在他一按之下,两截竹竿也立刻彻底分开,但那毫厘之间的反作用力,对齐羽来说,却也已经够了。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眼角的余光,也感觉到了一个也许能救命的东西。
楼下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幅令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的景象。
就在他们以为齐羽即将摔落在地的时候,那半空中的身体,却突然向上扭动了一下,整个人都陡然间立了起来。
而他的一只脚也一下踢了出去,勾在了一个悬在墙上的空调外机架子上。
然后他的另一只脚也迅速跟了过去,两只脚死死地绞住了那单薄的铁架。
那三角形的铁架仅靠两个螺丝固定在外墙上,没有任何其他的依托,而且显然也使用时间长了,在风吹雨淋的作用下,已经明显地锈蚀不堪。
而齐羽的双腿一挂上去,那铁架就发出了吱嘎的一声,架在上面的巨大外机,也跟着晃了两晃。
“会不会掉下来啊?”人群里有个中年妇女小声嘟哝了一句。
“别说话!”旁边有个老人立刻训斥了她一句,就好像唯恐这极小的声音,会震动到那墙上的铁架一样。
而那中年女人,也立刻红着脸闭上了嘴。
但偏偏这个时候,还是有人不顾这一套。
“小夏我跟你说,这要是真出了事情,你要负全责,就算我这个所长也保不住你!”那矮胖子已经从一开始的惊愕中恢复了过来,他皱着眉头,冷冷地说道。
几乎所有人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又迅速地把脸转了过去,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但是他们心里也很清楚,跟刚才相比,此刻的齐羽更加危险。
因为他现在不但是头下脚上的失重状态,而且一旦铁架断裂,那他摔落在地的同时,不但头部会首先着地,而且那个巨大笨重的空调外机,也会紧接着砸在他的身上。
而在这么短的距离和时间里,他也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
“我负责就我负责!你把我安排到现场不就是这个目的吗?”夏花也怒了,一反常态地反击了这位顶头上司一句,说得那矮胖子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半天说不出话来,连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躲闪。
“我了解他,他的本事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他绝对不会出事的!”夏花也没有再看他,而是又把脸转向了悬在半空中的齐羽,喃喃自语地说道。
所有人都知道,她这句话既是在说给别人听,也是在安慰自己。
而此刻的婷婷也早已经不哭了,她的脸色惨白,表情却超乎寻常地平静,只是抿着嘴,看着前方的齐羽,一言不发。
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这个男人为了救小刚而受到任何伤害,她都会心甘情愿地照顾他一辈子,无怨无悔。
大头朝下的齐羽有点耳晕目眩。
正常情况下,他本来可以选择一个更简便安全的方法,就是沿着一楼的防盗窗爬上去,这种老小区的底楼住户为了防盗,都把自己的窗户外弄得跟个铁笼子一样,有时候反而方便了行窃的小偷,自然也能对齐羽提供帮助,而这种攀援的办法对他来说也是轻而易举。
但就是因为这场异常猛烈的大火,不但让楼道里灌满了黑烟,而且把单元左右的砖墙都烧得滚烫,温度奇高不说,更是让那些中看不中用的空心铝合金管子都发烫发红,扭曲了起来,这种情况下,要指望这些小孩都能轻易折弯的东西,就更加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