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他和说明尺寸,他了解之后叫我选择木材,我选择一种深色且沉重的木材,说好价钱,他叮嘱我过五天再来拿,虽然架子简单,但这段时间比较忙碌。我付了钱就出来,离开家具店,返回一梁的住处。
又是这个楼梯,每当我看见这个楼梯都会给我不同的体验,除了得体大方之外,有时让人感到空旷,这幢楼实在不应该设计这么宽阔的楼梯。上楼梯,来到一梁的房间,房门已经打开,我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门口,他们正在吃早餐,有点惊讶,都站起来叫我一起吃。我说已经吃过。便坐在沙发,小伊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他们再默默继续吃早餐。我发现我们之间少说话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说话就意味着不适时宜打破某个时候的沉默,变得小心翼翼,同时又显得那么自然而然。大厅还是一样,还是那个电视机,零星的书本散在零星的角落,只是多出两个旅行包,是了,怎么多出两个旅行包呢?便喃喃地说:“怎么多出两个旅行包呢?”他们听了,脸上有些歉意,小伊微微笑望着一梁,期望他来回答或者解释,一梁努力地抿一下嘴,说:“我准备与小伊回家……”我听了立即打断了他,有点激动地说:“你们要回去?离开这里,留下我与小凡?”
“柯唯,当然不是这样,我们只想回老家,过一段时间再回来的,别紧张。”
小伊说完摆摆手,示意我理解错误,接着她说:“这一个月来,我们快疯了,边良去世之后……”她说不下去了,哽咽着,放下筷子,捂着嘴,一梁过去轻轻抚摸她后背,说:“柯唯,我们想回老家散散心,然后再回来。准备今天过去与你们道别,想不到你却来了,一会出去坐车,你再跟小凡说一声,小凡可以跟小伊通电话的。”我听了点点头,才放心。
我说起边良的老板叫我接手酒吧之事,他俩竟然不约而同地说:“不!不要!”
我疑惑的望着疑惑的他们,好一阵子,怎么跟小凡一样的反应?
我说一梁你怎么了?可不像你哦。
他听了表情忧郁,将头转向窗子那边,外面的阳光是桔红色的,穿过窗帘布,在对面的墙壁上流淌。许久,他说:“柯唯,到目前我都无法接受边良去世这个事实,像你所说,他永远是一个配角,我们在一起好几年了,有些东西无法割舍,柯唯,你知道的……”
“我知道,但是我们为什么要将他的影子抹去呢?”
“见物思人吧。”
“我常常见到路边抛弃了去世的人的衣服和物件,看见很不舒服,为什么要将去世的人驱赶出活着的人的视野呢?难道我们自以为眼不见为净?”
“因为我们都恐惧死亡吧。”
“其实他没有真正死,只是在另一个地方生活。”
我是这样认为的,一座山总会有那一边是我们不曾到过的,或者我们到过了,而另一部分人却不曾到过,或者我们也不曾到过他们的那边。
“怎么会猝死?我也想不明白。”一梁喃喃地说。
“我也不明白?记得看过一个电影,是一出喜剧,那是一小段情节,说一个保险公司的调查员调查一个案子:两个年轻将一个飞机引擎安装到汽车,然后在一条笔直的公路调试,当他们发动引擎之后,再也停不下来,尽管踩下刹车,但是巨大的推力还是将他们与汽车一起飞到前面的山腰爆炸,因为没有证人在场,那个调查员到达现场后,只剩下一条两百米长的刹车痕迹和三百米外山腰的爆炸点,他非常困惑……我也非常困惑。”
“困惑?”
“我并非对案件的困惑,而是案件里面的两个年轻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冒险?刺激?”
“我也不知道,是意外吧。”他俩听了不再说话,将剩下的早餐吃了。
小伊进入卧室,一梁坐在我身边,他说近来无法集中注意力,前天还弄错客人的头发染色,所以想回老家散散心。
“我理解你,你们很快就会回来吧?”
“嗯,是的。”
不一会儿,小伊拿着提包出来,说可以走了。
于是,我们起身每人提起一个旅行包,送他们去车站。从房间下楼到街道外面,阳光落在小镇的每个角落,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多起来,理发店还未开门,对面的店铺老板正在门口摆放一些日常杂货,他不经意地向我们望来,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摆放。
来到车站,与去年的印象有点区别,记得去年我离开这个小站时正下着小雨,今天没有下雨,候车室渐渐热闹起来,不时有外地人的面孔出入。小伊叫我现在回去就行了,他们就要上车。我说没事,大家可以聊天。
十多分钟之后,送走他们。我有点惆怅的走在街道上。
见到边良的老板是在酒吧二楼的一个小房间,里面摆一张办公桌,他就坐在办公桌里面的位置,办公桌前面有一张沙发,我就坐在沙发。他说感谢我肯来找他,然后久久没有说话,拿着一支铅笔在写着什么,沙沙作响。房间四周墙壁贴了仿木纹的深色墙纸,只有一个窗子,窗子外面是一片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