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之后,杨晓云帮刘影把那颗黑色的眼睛放置在早已经准备好灌满福尔马林药水的玻璃器皿之中。刘影坐在书桌前呆呆的看着浸泡在液体中的眼睛,眼前不断地涌现出在山洞中那一幕不堪回首的场景,冥冥之中仿佛已经注定了结下这无法摆脱的咒怨。不知道是因为福尔马林药水侵蚀的作用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眼睛居然在玻璃器皿中自己转动了两圈,然后落到底部竟恶狠狠地看着刘影,她被那种带有怨恨犀利的目光刺激地打了一个冷战,惊叫了一声从椅子上跌倒在地上。
本来在默默铺床的杨晓云见刘影摔倒在地上马上跑过来扶起精神恍惚的她说:“刘影,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尸体复活了!”刘影语无伦次地竟在胡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目光再一次看向装着眼睛的玻璃器皿说:“它,它要出来,千万不要让它出来!”
杨晓云把用擦桌子的抹布将在灯光照射下发着冷光的玻璃器皿盖住,又扶着刘影躺倒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说:“不要胡思乱想啦,没有事的,陆浩不是说了吗,那具尸体可能是因为长时间暴露在空气里神经萎缩才动弹的,这些我们在课堂上不也是听老师讲过吗,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死了的人复活呢,折腾了一夜了,睡吧,睡起一觉就好了。”
刘影惊恐地抓住杨晓云的手说:“求求你不要离开,不要丢下我自己在宿舍里。”
杨晓云看着惊吓过度的刘影不时也感到这安静的宿舍里充满了紧张的气氛,于是提醒自己不去想那些敏感的东西说:“不会的,我今天晚上不出去了,和你作伴。”
宿舍里本来是有四个女生的,另外两个女生不知道去哪里参加什么舞会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看着沉入梦乡的刘影一股困意袭来,杨晓云费力地爬上上铺思索着今晚发生的种种恐怖的场面不知不觉也沉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熟睡中的杨晓云被宿舍里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中以为是谁在听着收音机,仔细一想宿舍中怎么会有收音机呢,她睁开朦胧的眼睛看向窗外,窗帘没有完全拉上,还留着一条缝隙,外面黑漆漆的看不到任何东西。宿舍里一直开着灯,她侧过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床位,另外两个女生还没有回来,看来是在外面参加了通宵舞会,她看了一眼时间恰好是凌晨三点钟。强烈的白炽灯光下只见书桌前刘影披散着头发,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笔直地坐在那里,对着玻璃器皿中的眼睛喃喃自语,因为声音很小而听不出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看着她奇怪的举动杨晓云打了一个哈欠说:“刘影,你不睡觉在那里干什么啊?”
刘影并没有理会她,依然背对着杨晓云口中不断念叨着只有她自己能听懂的语言,然后咯咯地阴笑起来,抬起手拿起放在书桌上的手术刀慢慢向自己的眼睛靠近,上面还沾着解剖那具女尸残留的黑色血迹。杨晓云看到这里心想不好,立刻从上铺滑下来连鞋子都没有穿径直跑到刘影的身边,一把把她手中扎向自己眼睛的手术刀抢过来远远地扔到门后。
杨晓云使劲摇着目光呆滞的刘影说:“刘影,刘影,你这是干什么啊,你醒醒!”
刘影像是行尸走肉般慢慢站起身来,对于杨晓云歇斯底里地吼叫根本不予理睬,离开书桌向床铺走去,脱下拖鞋平躺到床上盖好夏凉被闭上眼睛发出匀称的呼吸,仿佛刚刚惊魂的一幕不曾发生过一样地平静与安详。看着恢复平常的刘影杨晓云也分不清这是在梦境还是真真切切地发生了,就是装破脑袋也解释不出刚才还要自残的刘影怎么就毫不知情地又躺下睡熟起来。
浸泡在防腐液体中永不瞑目的眼睛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注视着宿舍的每一个角落,等待着什么降临……
直到天亮杨晓云都没有再睡觉,坐在对面的床铺上生怕自己睡着刘影又会做出什么特殊的举动来。梦游,她一直认为这是梦游,当然也是找来这种肤浅地借口来安慰自己,虽然心里明白自从在山洞中接触到女尸就伴随着相继离奇的事情发生,但是做为未来救死扶伤的医生来说绝对不能往鬼魂方面想去,那是所有就读医学院学生的禁忌。
刘影醒来正常地无法再正常,昨夜发生的一切只当作是一场梦被遗忘,因为是双休日的缘故,折腾了一宿的杨晓云终于耐不住疲惫迎着日出睡下,刘影好生梳洗打扮了一番夹起两本书向图书馆走去。
对于从农村考入大学的学生来说课余的时间大多都是泡在图书馆里度过的,毕竟家庭贫苦辛辛苦苦赞下学费供读大学不容易,在他们脑海里仿佛只有努力用功地读书才是报答的唯一方式。刘影走进图书馆中,因为是双休日的早晨,大多学生还在懒床,图书馆里没有任何人,这种安静的环境一直都是她所向往的。她哼着家乡小调把看完的书籍按照原来的位置放好,又从高高的书架上取下一本新书来随便翻看了几页,在确定接下来地时光就用它做为假日地消遣后边走边看着推开阅览室的弹簧门,抬起头竟然看到还有一个女生早已忘记一切地埋头苦读起来。那个女生留着很长的头发,低着头看书时柔顺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