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每天都徘徊在我们的身边,无时无刻找机会靠近我们,于是脆弱的人类在嗅到死亡的气息便远离了它。只有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死神借着身体不可为的作用力扑到已经无法逃离的距离,无情地把灵魂吞噬在了永久黑暗的深渊。一个活着的人唯一感觉到的只是死亡降临的危机感,而从未知晓的是死亡真正到达的那种恐惧,因为那时你已经死了。
黑暗中我摸索着向后蜷缩着,与生俱来本能的逃命能力在这一刻已经完全发挥了它的潜力。即使明明无法躲过的危险,人也会做殊死的挣扎,哪怕有一点毫无作用的救命稻草也绝不会放弃。
就在我濒临绝望的时候,一束手电筒的强光在我头顶亮起来,一只强有力的手将我扶起来。“深更半夜的你不进家门,站在门口发什么呆啊,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啊。”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我多年的朋友陈风,他站在我的身后,脱下满是雨水的雨衣。“来的真不是时候,刚刚爬到五楼就停电了。”
惊魂未定的我早已顾不得问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迅速夺过他手中的手电筒照向门口。门内白衣女魅早已不知去向,地上只留下一堆黑色的粉末,像是烧透的纸灰。我深深松了一口气,已经没有力气来抱怨陈风给我的惊吓,或许正是他的到来才把我拉出了死亡的界线。
我苦笑着说:“陈风,你有没有看到刚才门口站着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
“什么白衣服的女人?”陈风走上前来摸摸我的额头说,“哈哈,你不会是异想天开地有个漂亮的女孩子自动送上门来吧”
说着他准备走进屋子里,我拉住他。“慢着,你看地上那堆黑色的粉末。”
陈风顺着手电筒的亮光看去,那堆黑色的粉末像是个被缩小坟包规则地堆积在那里。他紧皱着眉头蹲下身体用手指沾了一些捻了捻,我真希望干了多年刑警的他能看出什么端倪。看着他疑惑的表情我再一次失望了,不过他从口袋里抽出随身携带的透明塑化袋,将那些黑色粉末全部收入其中。
我呆呆地看着他完成全部的动作,心想他不会是要立案侦查吧。“说来话长,我们队里也有两袋这个东西。”陈风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站起身来说,“这是黑化的骨灰。”
“什么?骨灰?!”我惊讶地半天吐出四个字来。
我们进入房间里,我翻箱倒柜找出一根半截的蜡烛点燃,点燃后插在茶几上的烛台上。然后,围绕着微弱的灯光我们坐下来,彼此只能看到对方的脸。
我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问起他怎么这么晚冒着雨跑到我这里来了。陈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其实我下班就过来了,只是你不在家,然后我就去临近的派出所看了看战友,最后我第二次过来正好看到你回来,我在后面喊了你好几声都没答应我,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可能是雨太大了,我没有听到。”然后把这两天发生的怪事一股脑地说给他听。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我失落地说:“可能你以为我在讲恐怖故事,但是这一切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陈风很无奈地摇摇头。“我原本以为我们刑警队发生的事情很离奇,没想到这两天你也经历了这般诡异的事情!”
”刑警队离奇事件?”我满头雾水地问。
“医学院死了一个女学生这件事在新闻上看过了吗?”陈风见我木讷地点点头继续苦着脸说,“其实新闻局里做了手脚,为的是不让广大群众陷入恐慌。那个死者是今年刚入学的学生,叫刘影,从表面看是惊吓过度死亡的,也就是被活活吓死的,地上并不是像新闻那样说的有一个类似蝴蝶的标记,而是满地的黑蝴蝶死尸,这种蝴蝶太少见了,全身熏黑,而且翅膀上沾满了黑化的骨灰……”
我听着感觉陈风完全是在跟我讲着恐怖小说,完全不像是一般的刑事案件。“什么,黑色的蝴蝶,蝶粉全是骨灰?”
“你听我说啊,后面发生的事更是离奇,我当刑警这么多年,见过的死人多了,压根儿就没有见过能自己消失的尸体。”他打断我的疑问继续说,“其实在这个案件之前还有一个离奇的案件,一个星期前我们队里接到报案说在医学院的后山有一个死尸,我就过去勘察现场了,死者是一个邮递员,死者满身都沾满了这黑色的粉末,后来经过技术科鉴定的确是骨灰,而且死者手里攥着一只被挤压变形的黑蝴蝶,由于要做尸检,就把尸体放在了停尸间,第二天你猜怎么着?尸体居然不见了,成了一堆黑色的粉末,这次医学院死者刘影的尸体居然也在今天下午变成了一堆黑色粉末,从监控中可以清楚的看到,仅仅十几分钟,死尸便自己溶解成粉末,完全没有外作用力,局里领导挺重视的,让我把两起案件并案一起查,而且在案子清楚之前不向任何媒体透露,毕竟这种离异的事件传出去对社会安定有不小的影响。”
自己化成灰的尸体,我们都知道尸体只有在火葬场里那种高温下才能被烧成骨灰,而暴露在空气中的尸体最多只是时间久了腐烂,最后直到烂成一副白森森的骨架,这也得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在丝毫没有外力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