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愣了一下,“呵,是吗?那你早上就不该这么乱跑,看,被我抓住了吧。”
不知为何,他的语气叫她有点伤心,“风扬……”
他像触了电似的抬起头来,嘉夜被他奇异的目光惊得忘了要说什么,“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什么……”他虚弱地摇头,“我只是,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这回换嘉夜怔住,“为什么呢?说好是为你取的名字的!至少,”她强挤出一抹笑,“这个名字要比蝮蛇好听多了吧。”起码,这才像一个真正的人名啊!
他定定地看着她,“除了你,没人知道那个名字。”然后故作轻松地揉揉头发,“告诉别人我还嫌麻烦呢!况且,他们已经习惯叫我蛇。”
“那……名字不是白取了吗?”
“没有啊。”他不正经地笑,“留给你以后的儿子嘛!”
嘉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一阵难耐的沉默。
她收拢双脚,闷闷地抱着膝盖,“你还打算在这里待多久?你女朋友怎么办?”
“别管她。”他厌恶地皱着眉头。
“怎么可以不管人家?你把她就这么晾在那里了,换了是我,我会恨不得杀了你的!”
“真凶啊,”他抬头,苦笑,“不过,我哪有可以晾你的机会?”
嘉夜无言以对。
风扬双手交叉在脑后,舒服地靠在树干上,“你不必替她打抱不平,反正我根本不喜欢她。”
这样随便的态度又触怒了她某根正义的神经,她不觉提高了嗓门,“那你就不该和她交往!”
“那我该和谁交往?”他紧蹙着眉,挑衅地反问。
“我……怎么知道?”她有些慌乱,“如果没有喜欢的人,就不要和任何人交往。你这样明明不喜欢还要去纠缠人家的做法实在是……太坏了!”
风扬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那杜谦永呢?他坏不坏?”
嘉夜顿时语塞,急切地辩解,“他不一样,反正他……”她说不出来。一两句话根本说不清,说清了他也不屑去相信,即使相信他也只是会嘲笑。
“他怎么样啊?”他生气地看着她,气势逼人地靠近,“你说啊!找个叫我信服的理由啊!”
看到嘉夜神色为难,他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不说了。我不是要跟你吵架的。”他沉默了一会儿,“杜谦永还在和那些娇滴滴软绵绵的千金小姐交往吗?”
“嗯。”嘉夜点头。
风扬惊讶地瞪大眼,“什么?!那你算什么?你不生气?!”
她感到像是被人猛地戳中软肋,一阵吃痛。
“你不是一直那么凶吗?现在干吗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去告诉他啊!跟他说你不喜欢这样!”他好像比她还激动,开始习惯地咒骂起来,“该死!他到底要这么办家家到什么时候?!”
嘉夜却很认真地打断,“他不是在办家家……”她的声音淡淡的,“而且我也不委屈。”
风扬愣住,迷惑又心疼地凝视着她。就这么喜欢他吗?即使这样你都这么喜欢他吗?
“可是你看起来并不开心……”
“你错了,我很开心。日子过得平静又舒服,考试成绩还一路狂飚,怎么会不开心?”虚妄的尊严啊,到底还要控制她多久?
“是吗。”他僵硬地勾勾嘴角,“那就好。”
“你呢?最近还好吗?”她强打起起精神对他笑。
“啊,还好,和以前一样。”除了时常像患了癫痫一样,大白天也跑出来示威。好比今天。
“我们以前都太奇怪了。”嘉夜兀自笑着,“其实,现在想想,做朋友好像也不错。不如做朋友吧。”她还巴望着他们兄弟可以冰释前嫌。
可是回答她的却是个斩钉截铁的“不”。
“不需要做朋友。”风扬望着她,目光和声音同样冰冷,“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虚伪?”
“虚伪?”她怔怔地看着他。
“难道你不知道?你会笨得看不出来?”他的神情古怪,头不自在地微偏着,眼神直落在空气里的某一点,眼底有混乱的情愫和藏不住的忧伤。
“看不出来吗?”轻飘的头发遮住他的侧脸,声音顿时变得喑哑,“我喜欢你。”
嚓啦啦——风扫过树叶的声音。
怦!怦!怦!怦!激烈的心跳。
她完全没有想过,玩世不恭,浪荡不羁如他,也会有如此正式的告白。
“不对。”她站起来,努力驱赶心中升腾起的狂热,努力排除各种异样的干扰。她居高临下看着他,生硬地笑,“你在说胡话呢。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
“屈嘉夜!你真专横!你说我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你说杜谦永知道那他就是知道?!”一句真心的告白换来的居然就是她轻描淡写的全盘否定?!他忍无可忍地起身与她对峙,“我喜欢谁难道自己会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