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怀里颤抖着啜泣的时候,身体里忽然就好像有一把火在燃烧,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快被蒸发怠尽,嗓子又干又哑,刹那之间,除了饥渴,什么都感觉不到。
她的唇齿还是那般青涩,那么珍贵的初吻,就这么葬送在他神智不清的欲望中。
真欠扁!他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欠扁的浑蛋!
“可是,我不是故意的,嘉夜,真的不是故意的……”头无奈地仰靠在墙上,虚弱地闭上双眼轻喃着,尽管身子一动不想动,一颗心却辗转反复,无法安定,“……不开机,是不是代表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
亮色的灯光照在他身上,勾勒出动人的轮廓,仰起的头扯出下颌至颈项那条完美的曲线,两手搭在银色的皮带扣上,胸脯一点一点地起伏。他就像一匹受了伤的狼,情愿难受到死也不要别人碰触那道神圣的伤口。
明明只是短短的一个月,为什么他却感觉像是疲惫了好几个世纪。
喜欢上那个固执的女孩了。他不是白痴。
不然要怎么解释?
他的失常?
雨花蛋糕店。
“咦,嘉夜,你男朋友今天怎么不健谈了?”花痴小姐好奇地凑过来,一面打量站在外面的杜谦永,一面问到。
“他不是我男朋友。”反正越描越黑,多余的话她也懒得说了。
“哎呀,你们还没和好啊?”花痴小姐一副遗憾得不得了的样子,“不过以嘉夜你的性格,再好的男朋友恐怕都跟你合不来。”
嘉夜抬头瞪她一眼,吃软怕硬的花痴小姐连忙低头去干活了。
嘉夜看了一眼门外的杜谦永,又看了下墙上的钟,现在是九点五分,风扬一般会在九点半过来,当然,也许有了昨天的事,他今天不会再来了,但为了避免他们两兄弟碰面,还是谨慎一点的好。于是她转向小爱,“帮我跟老板请个假好吗,小爱?我今天有事想早点回去。下次我帮你顶早班。”
“好啊,没问题。”小爱会意地点头。其实自杜谦永来的那一刻,她就觉察到气氛的不对劲。
“多谢了。”嘉夜说着,换好衣服走出蛋糕店。
“已经下班了吗?”杜谦永走过来。
“嗯,看来他今天不会来了。”她悻悻地耸肩,“这样也好,反正我们只有这一个月的约定而已。到此结束了。”
杜谦永面露疑虑,思虑了一下,“那么我送你回家。”
“谢谢,不用了,现在还可以搭到最后一班公车。”她抬了抬背上的包,婉言拒绝后就径直离开了。
连多说一句的机会都不给他,这个女孩实在既固执又坚决。杜谦永望着嘉夜单薄的背影,眼里有一瞬的怅然。
她故意拣了条人多的绕路。才离开杜谦永没多久,整个人就变得像个在城市游走的木偶娃娃。心,空荡荡的。
“嘉夜。”
隐约听到风扬的声音,她的脚步停了一拍。是错觉吧,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又继续麻木地埋头赶路。
“嘉夜!”
这次的呼喊清晰入耳。口吻里那种不容别人忽视的恶劣与霸道,除了他还有谁?她诧异不已地回头,白色的车灯骤熄,那道熟悉的身影正一跃跳下车来,还是绑的一声,伴随他习惯的摔门动作。
真的是风扬。她半天回不过神来。
“嘉夜,为什么不等我来接你?”原本想要靠近的,但看见她脸上怪异的表情,他只好尴尬地同她保持一定距离,然而口气还是那样急躁而强硬,“你为什么一整天都关机?”
为什么?他还有脸来问她为什么?
嘉夜盯着他,只能靠大口吸气来平静自己的愤怒和委屈。
“嘉夜,昨天的事……”他试着靠近一步,却被嘉夜突然叫住:
“别过来!”
他愣愣地停住,迈出的那只脚顺从地收了回去。“你还是……不能原谅我?”他小心翼翼地问。
“你要我怎么原谅你?!”尽管心里清楚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件事,她却一点也不想解释。如果摊牌,只会连她拼命想要保有的最后一丝自尊都剥夺,反正一切她已了然于心,又何必非要使自己难堪到那种地步呢?
嘉夜如此过激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发生那样的事,我想你肯定会很生气的。”他僵硬地捏紧手指,“但你真的就那样在乎?真的完全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你根本就不明白。”她的每一句话,都艰难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总是那么想当然,从来不替别人考虑,为了图一时的爽快,你可以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你把身边所有的人都当成发泄的工具和玩物,你根本没有理智,只有欲望,一辈子都只有欲望!”
“住口!嘉夜!”他气结地大吼,指甲狠狠掐进肉里,“在你心里我真的是那么不齿又下作的人?!”
嘉夜疲惫地垂头,“算了,我不想再讨论你的人品。也许有一天你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就会懂得去关心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