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己经过了晚上的九点钟了,纪强还是没有刘东侠和烈火的消息。他们的车己经找到了,翻在了礼州市依运河沿岸修建的系列公园中的沈河区九塘公园附近的河道里,三月的礼州无论是民渠还是湖泊,都还是干涸的。从近四米高的路上翻到了坚硬的渠底,那辆本田大山猫己经摔得不成了形,车厢里面的电脑等物都己经严重损坏,彻底失去了再用的功能,也就是说那台电脑就算真是烈火留下来的,也再没有了什么意义。
至于越野车为什么会翻下了沟,原因很简单,简直是一目了然,在车体的左侧有着明显的碰撞痕迹,从车壁严重内陷,四周破碎的样子来看,那不会是超车时意外的碰撞,而是对方的车头,直对着他们的车身猛力碰撞的结果。
这是有意的恶性谋杀。
纪强感到焦头烂额,器材损坏、车辆报废都是小事,更要紧的是刘东侠和烈火都失踪了!现场没有发现他们的任何踪迹,从近八点钟时发现了车祸现场,到现在过了九点钟,纪强己经与市内各大医院都取得了联系,但都没有他们的消息。
刘东侠和烈火没有被人送到医院去急救,但他们肯定不会毫发无伤的!
他们到底到了那里去了?到底死了没有?
这件事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凶险了。纪强开始理解为什么黄建成要不顾一切的离开银行、远离这件事了。他现在也有了同样的想法,这事儿越来越凶险了,不是他能玩得起的,可是要怎样脱身才好?
他手下的科员现在吉凶难料,不,是生死未卜才对,而她却是他派出去的!他要怎么样去向方方面面交待?当初他就觉得这样干实在是冒险,可谁知道风险竟是这么的大。
马非己经离开了,她又走出了主控室。这女人一会儿出、一会儿进,就像个忙碌的夜猫子,出去时人们长喘口气,她再进来时人们的心又被提了起来。谁知道她现在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刘怡君是好久没有出现了,这人躺在小会议室的长条沙发上,不出来办事,可是也不走,谁还挑不出他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这家银行可真是不简单,纪强在心里苦笑。他摸了摸衣服里怀里的那张纸,夏小青、各种债券基金、约700万。这些字、这些事,难道就真的不去管了?就当他根本没有收到这张条子?矛盾,心里真是矛盾!他感到了一种屈辱,之所以他不想去管,都是他身上比以前多了一道他不敢去碰触、不敢去挣扎的枷锁!他突然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可是他今年才三十九岁啊,还没有到四十。这件事要是在几年前,不用太远,就是大半年前,他也不会像今天这么瞻前顾后、窝窝囊囊的!
他恨得在自己的头上狠狠砸了一拳。
夏小青突然从梦中醒来,醒来时满身冷汗,他的心跳得像打鼓一样,好像要跳出胸腔来。快到六十岁的他,真的要支持不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觉自己在直挺挺地坐着,可能是刚才醒来时马上就坐起来的缘故吧?心跳才这么不好。他安慰着自己,只是突然间坐起来的缘故,没有什么其它的什么事……好一阵子他才喘匀了气,又无力地躺了回去。
四周一片漆黑,这里怎么这么安静,自己是在哪儿?他模糊的头脑里还意识不到自己在哪儿,现在又是什么时间,那让他连自己是谁都有些拿不准了。
这都是因为刚才那个噩梦。
四周好像还回荡着他自己惊悸的叫声,梦里那些场境又一幕幕地出现了,他绝望地去摸台灯,他绝对不能再留在黑暗中了!他伸出去的手指熟练地拧开了台灯的开关,灯亮起来了,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家里。他自己的家里。
他想起来了,今天从早上起来他的精神头就不好,干什么都干不下去。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四点多钟,他跟秘书交代了一声,就一个人开车回了家里,连司机都没用。当然,也推掉了所有的应酬,他实在是什么心情也没有,只想自己一个人在家里静一静。
是的,只要他回到家里,他就一定是安静的。他的妻子己经在五年前去世了,他唯一的儿子现在在英国读书,在那里成家立业了,二三年也不回来一次。家里他连个保姆也没顾。家,成了他最寂寞,也最能放松的地方,只要回到家,他的情绪一下子就能好过来,总能让他的心不受任何事的影响。
可是今天就真的邪门了,他回到家,心里更是烦乱,饭也想不起吃,衣服都没有力气去换,好像就是在不知不觉间,他就睡了过去,然后就进入了那个噩梦。
那梦里,他好像一个人走在了一个极其安静的城市里,到处是高楼大夏,到处是写字间、立交桥、高速线,那繁华还有现代的程度,根本就不像是在礼州。而且那里一个人都没有,他一个人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叫他一样,他就过去了……然后就是爬楼,没完没了地爬,那楼总也爬不到顶似的,脚好累啊,可是却停不下来,四周怎么那么的静,但是连他自己的脚步声都听不到。他记得他好像还特意地往脚下看来着,那是些水泥做的楼梯橙,那上面还有水泥的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