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道头也不回,只是伸手在头上摆了一摆:“不用,你当受此劫,也同样该有这个转折,前因后果都早已了然,我只是偶然做了这一个指路的人罢了。”
在此刻何东的眼中,这个年轻人简直就是一个天外飘来的神仙,轻描淡写之间,就已经定了自己一生的运势了。
其实,陈世道所说的又何尝不对呢,也许,人的一生走向因为自己的性格而早就已经有了定势,只不过是在关键的路口碰上一个指路的人罢了,事实上,何东今天遇到陈世道,又何尝不是这种定势的其中一环了呢。
只是,这一环实在太关键,而之前的思虑又太过艰难,所以,当这种拔云见日的主意一出,也就难怪他是如此地感激涕零了。
陈世道离开了小楼,果然见下面二十几个黑衣大汉已经对自己完全放松了警惕,变成了一副乐呵呵的样子。
“怎么了,把枪收起来了?不怕我跑了。”
何大壮显然得到了什么指示,笑呵呵地说:“不用,老板说了,您是我们请来的贵客,不但这次不用,以后,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见到你,都要无条件地服从你,跟对他完全一样。”
陈世道忍不住一下子笑了起来:“我可不敢当,你们老板这不是等于给我发了一个‘如朕亲临’的腰牌了吗?也不怕我当了老大做什么对他不利的事儿吗?”
“不会。老板既然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显然,他们一群人受何大壮的影响颇深,也就是说,老板何东在这一群人的心目之中,绝对是神一样的存在。
陈世道倒也不再相强,笑着点了点头。何大壮这才伸手叫过一辆面包车,招呼过来四个保镖:“你们记着,把陈兄弟送回去!明白不?是我们把人家这么‘接’过来,当然还得好好地‘送’回去。”
几个人较之刚才来的时候显然轻松了许多,笑呵呵地点了点头:“行,那我们送到哪儿?”
“切,真是一群饭桶。”何大壮差一点儿没有气乐了,不过尽管如此,语气之中还是难掩那种对他们的溺爱之情,仿佛是面对一群不懂事的孩子。
“当然是陈兄弟想去哪里,你们就把人家送到哪里了!难道还要你们给老板省油钱不成。”
“行,有这句话,我们就明白了,头儿你只管放心,我们一定让这位陈兄弟满意。”
一伙人嘻嘻哈哈地上了面包车,一溜烟儿地开了出来。
化干戈为玉帛,虽然陈世道这次进门之前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十分充分的准备,如果真的在这里大动干戈,倒也未必真的害怕,但是,此时此刻落得了这么一个结果,而且,显然还多了一个可以相互帮衬的几乎可以算做是朋友的人,多多少少心里还是感觉到有那么一点儿高兴了。
所以,跟他们四个人一起坐上车,他的心里一时还是阳光明媚,惠风和畅了呢。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是现在,他心中刚刚来的时候的那种阴影却依然还在,而且似乎较之刚才更浓了一些。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不应该啊。
他暗暗在心里为自己起了一卦,不禁眉头一皱: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止戈,主兵戈之凶,过后趋吉。
似乎跟眼前的情形毫不搭调,倒是跟刚才自己过来的时候有几分类似。
莫非这个卦象指的是此时之前,如果那样的话,那么,现在之后,不就正好应了那“过后趋吉”四个字了吗?
有些不可思议,但却也不是完全不存在这个可能,也许只是之前没有遇到过罢了。
陈世道疑窦从生,下意识地凝神往周围的环境留意了一番,意外地发现了后面紧紧地跟着几辆跟自己现在所坐的完全一样的黑色面包车。
显然也是何东这里的车,跟着自己一路尾随而来。
怎么回事儿,莫非这就是卦象所指的那个凶吗,如果真的是接下来要发生的兵戈之凶,那还真的很象这个。
可是,何东刚才对自己的态度应该是真诚的,而且,出来的时候又一直在自己的身边,那种感恩戴德的神情实在是溢于言表,就算是不至于象他自己所说的马上就过来重谢,至少,按照常理,也应当留待以后随时请教才对啊,而按照何东当时的那种情形,陈世道对于这一点儿几乎是可以十分肯定的。
那么,眼前的事情究竟以该如何解释呢?
如果是在平常,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自己真的想通的话,陈世道本来完全可以完全放下的,可是,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惊险离奇,再怎么安全,他也不敢再象刚才那样掉以轻心了,毕竟,一时大意,也许就可能招致杀身大祸的啊。
头上的阴影不轻反浓,陈世道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了。
他招手叫过身边的一个大汉:“哎,你看一看,后面的车是不是你们的!”
大汉紧张劲儿刚刚过去,正在悠闲地抽着雪茄,突然见陈世道叫自己,不由一惊,连忙顺着他的手势往后面看去。
“咦,还真是我们的车,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