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逢和月柔那紧张的样子,月君微笑点点头,说道:“我老了,飞不动了。而这天空只属于你们年轻人的。只有你们在那里才能自由飞翔。带上我的话,就要拖累你们的速度了。”
“奶奶,怎么会呢。你不走我们怎么走得了呢?”月柔着急说道。周逢也颔首道:“奶奶,这样的话月柔肯定没办法走的,她如此担心奶奶,怎么可能离开呢?”
月君慈和地看着月柔,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柔软青丝:“傻孩子,难道你守奶奶一辈子不成?奶奶早说了,让你和逢儿成亲了,就要下山去的,离天行者越远越好的。”
“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月君笑着说道:“哪个女孩儿长大了不离家的,何况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家了,因为天行者已经丢了家了。”
“我担心奶奶一个人在这里,出了个什么事……”
“不用担心,奶奶一辈子都在这山上,一辈子都过得好好的。再说了,我这把老骨头,只是个等死之人,没人会愿意再浪费力气来杀我的,所以这里,还有我都很安全。”月君笑着说道。
月柔哪里舍得留下她呢,依旧是不肯。月君笑着说道:“去吧去吧,奶奶在这里很好,奶奶要等着明尊来向我认错呢。”又回头对周逢说道:“逢儿,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因为我相信你。我只有一句话,能让柔儿有多开心,就让柔儿有多开心,好吗?她可是苦孩子。”
月君说着说着,眼角就红了。月柔也是心酸,一把抱住她,嘤嘤哭了起来:“奶奶!”
“奶奶,我明白的。”周逢用力点着头。
“去吧,其他的话就不用多说了,奶奶一个人在山上会过得好好的。”月君推开月柔,转身往后走去,“不用想我,除非天下已定,确定安全,否则就不要再找我了。”
“奶奶!”月柔扑过去,想抓住她。月君却是一甩手,将她推开,头也不回往慈月阁走去。月柔想要追过去,却被周逢和阿扎丽自后抱住。
“放开我……我要奶奶,我要带奶奶走!”月柔挣扎着,泪水如断线珍珠。周逢一把将她抱住,紧紧搂在怀里,大声道:“你冷静点!冷静点!听奶奶的话,我们走吧。”
阿扎丽也在旁边帮腔道:“就是,月柔姐姐,你这样一直哭着,又要害得我跟着流泪了。”
“那奶奶怎么办?”月柔的泪水已经把周逢的胸口衣服打湿了,她停了停,抬起头来,泪眼迷蒙看着周逢。周逢道:“奶奶一直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我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呢?”月柔抽泣着问道。周逢紧紧搂住她,大笑道:“用不了多久,我们会轰轰烈烈回来见奶奶的。”
看着周逢那信心蓬勃的笑容,月柔怔了好会儿,终于颔首道:“好吧。”
“就是,月柔姐姐,短暂的离别算什么,我们要相信周逢大哥,很快会带你回来的。奶奶那么健康,到时候她一定会很开心迎接我们的。”阿扎丽也安慰道。
此刻,月君已经走进慈月阁了,只留下一串浅淡的足印。偌大的天城,除了三人外,再次变得空荡荡,静悄悄的。
月柔终于哭停了,在周逢的搀扶下,一起走向“落凡台”。到了那里,三人最后一次回顾了人去城空的天荒,这才一起跃向半山间的翻腾云海。
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周逢带着月柔和阿扎丽终于赶到了云里城。
一路上,周逢始终悬着颗心,生怕在过去的这三天里,驼帮于路上遭遇虏骑和天行者的报复,到云里城招来联军再次围攻。
直到他们在半路上,看到一队打着“黑旋风”旗号的镖队,从云里城方向逶迤而来,周逢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镖队还能正常走镖,就意味着云里城不可能发生什么大事。
周逢虽然很想下去看看镖队,但赶路赶得急,还是忍住了,只是从高处看着那镖队。
时隔一年多没见,镖队与周逢草创之初有很大的不同。给他最大的感觉就是整齐划一,气场充足。看那马,清一色的都是黒鬃褐背高头大马,看那车,全是崭新四轮四驷马车,车身都刷成黑色,看那人,个个穿着黑色劲装,区别身份的只是胸口的图案。镖头绣的是金虎、镖师绣的是金鹰,而趟子手绣的是金蟒。
整个镖队,马车首尾相衔,镖头当先走,趟子手左右开道,镖师来往巡视,紧紧护送着那一车车镖物,错落有序,前后呼应,防备森严。
发现周逢在空中窥视,镖队之中立即有两三名镖师飞掠而起,横刀跃空,冷冷注视着他。
这些会逆风术的镖师周逢一个都不认识,想必是新来的。想不到镖局队伍扩大得如此快,周逢不由笑了,快速飞远,那些镖师们这才如释重负,飞落回镖队。
“哇,周逢大哥,那就是你开的镖局的镖队?”阿扎丽大叫起来,“黑旋风,黑旋风,我以前好像就有听人说过,好像盘子很大呢。”
“是吗,那都是鬼王孙他们自己能搞。”周逢笑着说道,“等到了云里城,我们再去看看到底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