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裂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恩人啊,可我也不想死。我才四十岁,您就再发发慈悲,救救我吧。具体我也不知道哪些死尸是怎么回事,我只是个负责火化的,哪些冤魂干嘛非要和我这种小人物过不去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胖子白了他一眼,“不过,根据外国一个法医的理论,凡有接触,必留痕迹。人的尸体,就是最好破案的最好证据。现在你到好,通通把人家想要报仇的最后的证据给毁灭干净,让那群畜生逍遥法外,你说他们不怨恨你怨恨谁。”
老高听到这儿,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他心想如果他是那冤魂,也恨极了这个偷偷将他火化了的人。他没有在怨天尤人,而是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胖子:“恩人,我还能活几天?”
“不知道,反正快了。你身上的怨气已经开始往死气上转了。”胖子不好意思道:“老高,你也别怪我说话太直白。那个……”
“行了。我知道了。对了,恩人,你家在哪边?”老高偷偷抹了抹眼睛,稳定了一下情绪问。
“前面一直走,然后左拐。”说完,胖子又提醒他一句:“你最好半夜别再干那活,兴许还能多活几天。”
“恩人,跟你实话说了吧。当初我看到尸体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缝合的黑线,我就不想干了。可狗日的殡仪馆的头头,非逼着我干。我不干,他就扬言害我全家。我是个男人,我死了不要紧,但要连累我的妻儿老小,我良心不安。”
这才是真男人。胖子忽然明白,有些责任是无法避免的。是男人就得承担,不管你愿不愿意。胖子在一刻,气质上有了很大的变化,具体是怎样的变化,他本人都说不上来。他身上少了几分吊儿郎当的味道,多了几分成熟,一种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成熟。
遇见就是缘,我因为怕麻烦和风险就不去做,是不是太没有担当了。侠,不就是说的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可到底我该怎么帮呢?
“很简单,你帮他将那群丧心病狂的人惩治依法,让他们沉冤得雪,他们的怨气必然会消失,那个小男人也就能得救了。你说不定还能获得一份功德呢。”鬼王不正经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胖子脑海中。
“那就是说,我帮你洗脱冤屈,你也能不在活在怨恨中吗?”胖子举一反三,反问鬼王。
“别扯淡。你没那实力。我不行,你也不行……”说完,鬼王的声音立马消失。
“不就是清除毒瘤吗?简单,只是我这双白白嫩嫩的手,又要染血了。”胖子自言自语了半天,忽然一巴掌拍在老高肩头。
咔嚓一声,就给老高拍脱臼了。老高忍痛赶紧在路边停车,胖子满脸歉意道:“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我一激动用力过猛,一不小心,那个,别急,我这就给你安上。”
胖子不由老高分说,双手快速探出捏住他右胳膊,突然抬头大喊一声:“看,灰机!”
“灰机?”老高也学着伸着脖子朝车窗外看。接着又是咔吧一声响,胳膊重新被胖子接了回去。老高只感觉胳膊上一阵钻心的痛,还没得及叫出声,就已经解决了。
“还疼吗?”胖子关切地问。
老高咽了口唾沫,赶紧摇头。“那咱们接着走吧。”
老高再次挂档,车子刚窜出去五六米,胖子再次转过头,笑着对老高说:“我有办法救你的命了。”
“砰!”车头一头撞到护栏上。胖子捂着脑袋揉了好半天,他没带安全带,脑袋直接将前车玻璃撞裂。
紧接着,就见交警骑着小摩托赶了过来。“还愣着干嘛,被抓到是会被罚钱扣分的。”胖子一嗓子将老高的魂重新拉了回来。他开车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让后面的交警吃了一鼻子灰。
“恩人啊。”老高此时的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要多纠结有多纠结。“您刚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现在又把我扔进天堂。我心脏真有点受不了。您不会是好心安慰我的吧。”
胖子不好意思道:“不会不会,救你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不难。关键是复杂。其实,只要帮那群畜生绳之以法,鬼没了怨气,你自然就不会有事。所以,这几天你别声张,等上面有活的时候你照样干。不过,你得提前告诉我,这是我的手机号,你记一下。对了,没事的时候别开车,别乱走。好好在医院里陪老婆孩子。”
老高赶紧点头。胖子让他把车停到一边,辞别了老高,继续往林冉冉家走。林冉冉家是他目前唯一的据点,他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胖子步行穿过两条街,来到小区门却被传达室的老大爷拦住去路。
也是,胖子以往都是翻墙进去,这次受伤颇重翻不了墙,难怪守门的老大爷不认识。胖子只好给林冉冉打了电话。林冉冉见胖子穿着病号服,脚步虚浮,吓了一跳。特别是看到胖子后背被血浸透后,更是心疼地非要背着胖子回家。
胖子拗不过她,只好乖乖地趴在她瘦削的背上。也多亏她是女特警,力量过人,才摇摇晃晃地背起胖子往家走。一路上,小区不少人都对胖子他们指指点点。胖子头一次脸红地像苹果,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