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天被禁锢了一个时辰。很快他便用巫力将巫针逼出体外。他想逃出军营,调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大量士兵将他的营房围得水泄不通,想逃绝不可能。
这场战役持续了半个月,双方僵持不下。直到一天夜里,祭月带领了一千军士和三十名祭师,来到他的营房,押解着巫天秘密赶往国都。
一路上,队伍一连经过数十个村子,却发现村里一个人都没有,人们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俨然成为一个个鬼村。巫天不知道,那些村民都已经聚集在国都的在宗庙,一个个正在军士的安排下走向死亡。
回到国都,国都也空荡荡的。祭月带着巫天走到宗庙,隔老远,巫天就闻到了一股血腥气。推开宗庙门,他看到的是一片人海。
人海中以老人妇女和小孩子居多。巫天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大声喝问祭月:“你要干什么!”
祭月当着所有人的面,走到巫天面前,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笑着看向巫天,眼神格外明亮,宛如天上的圆月。巫天看得到,里面似乎有泪光闪烁,“永别了,别恨我。”
接着一个巫阵被她打出,趁巫天神情恍惚的时候,融入巫天身体。巫天应声而倒。等他再次苏醒的时候,已经是半年后。同他一同苏醒的,还有三千孩童,有男有女。这是一个地宫,月光石镶嵌在宫顶,梦幻般的柔和地光,宛如仙境。地宫里粮食,武器甚至连巫术秘典都有。巫天脑海里闪过祭月那诀别的眼神,心中慌乱。他毫不停留,将孩子们留在地宫,自己一个人来到地面。
出口还在国都内,巫天赶往宗庙,发现满地是血。宗庙深处是一个长长的走廊,走廊边的近千个竹筐里都装满半米长的针。针前端沾满血,血水干涸,将针表面粘了厚厚一层血垢。
这种针被称为刑针,对应着“诛心”这一刑罚。长针穿心而过,放犯人心头血,同时给犯人保留全尸。这么多刑针得要杀死多少人。巫天一想头皮就发麻。他疯跑回家,家里空荡荡的。他跑遍都城再找不到一个人影。巫天跑到城外,正看见敌军压境。
数千僵尸军队,在敌人的攻势下纷纷被消灭。两位老祭师,带领着不到一千老弱妇孺组成的僵尸军队狼狈地逃回都城。敌人并没急着进攻。巫天冲到老祭师身边,大声质问:“你们都干了什么,祭月呢,祭月在哪里?”
奄奄一息的祭月,被士兵抬到巫天面前。祭月眼神已经浑浊,像临死的老人在弥留的时候。她只来得及朝巫天嫣然一笑,就了无声息。
老祭师赶紧从一个黑盒子里拿出一个人头大小,闪耀着迷蒙的绿光晶体。双手捧着幻月悬放在祭月额头上方。
“你要干什么!”
巫天用巫力凝出战戟,将老祭师从祭月身边逼退。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亵渎祭月的尸体。
“将军,我这正是遵从大祭司的遗命。把大祭司变成僵尸,凭借她生前巫术造诣,以一抵对方数千战士,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滚!”巫天伸手一指那些老弱妇孺组成的僵尸军队,“这就是你要的军队,人命不是你这样的亵渎的。”
“反正是死,拼一下或许能赢!”老祭师面色不善地看着巫天。
“我宁可让他们作为一个人,死在敌人刀下,也绝不让他们死在自己人手中,变成行尸走肉。”巫天看得出来,幻月是让活人变成僵尸的关键。他心中的愤恨一起爆发,为了家人,为了祭月。他挥舞战戟,杀向两大祭师。
等他拼死将一位祭师干掉的时候,却不想另一位大祭司突然开口求饶:“你不能杀我。我早已派人去杀那些孩童,只有我才能把他们变成巫族最精锐的战士。巫族没有战败,我会带领他们赢得胜利!”
巫天一听,目眦震裂,一戟将大祭司的脑袋斩落。然后疯一般的冲向地宫入口。
一个小女孩拉着弟弟的手,拼命地朝地宫外跑。巫天亲眼看到一个老妇僵尸,追上女孩,将她一剑穿心。女孩松开弟弟的手。
“跑!”女孩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字,就软到在地。一滴泪从她眼角流出,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姐姐的血溅了弟弟一脸。男孩吓得瘫倒在地,见老妇提剑,朝他逼来,他甚至忘记爬起来,只用手一点点往后挪。
老妇举剑毫不犹豫地刺向男孩那双满是惊恐的大眼睛。“铛!”巫天愤然出手,长戟化作一道黑光直接斩断老妇的长剑,刺穿她的脑袋。
巫天冲到老妇身边,拔出长戟,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地宫深处冲。这时,他才听到身后的甬道里,男孩那撕心裂肺的哭声。
“姐……”
巫天脸色铁青,“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胸中的杀意,狂涌而出。为了胜利,就可以泯灭人性吗?这些肮脏的东西,我要将你们全杀死。
“杀!”巫天冲进僵尸战士群中,横劈竖斩,完全放弃格挡,如秋风扫落叶般,只朝孩童惨叫声传来的方向杀去。等他终于杀到孩子身边时,孩子们已经没了声息。地宫里一片死寂,有的只是他的喘息声。
这里全都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