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哈腰赔笑招呼道:“公子爷,您要住店,快请进来!这样冷的天,立在外面,可不要冻坏了……”
说话之时,他双眼不停地打量着花明,似猜测他是何种人物?花明见店伙前倨后恭之状,只是浅浅的一笑,遂跨步而入,他正要随从店伙身后向里面走进时……
忽闻,街上传来“的得、的得!”的一阵马蹄声,花明止步转身,向后一瞥。一匹高昂雄骏的白驹,已在店门口勒缰站住,人影一晃过后,一个婷婷玉立的绝美少女,婀娜多姿的俏步跨进门里。
由于一种自然的驱使,以及心里的好奇,花明不自觉的凝神睇视了少女一眼。
但见那少女生得雪肤花貌,玉骨冰肌,秀美绝伦。她那一对如同两旺秋水的眼睛里,却又忍含着一丝抑郁神色。
当花明侧目凝睇时,不期而然,那少女的眼神,也正巧向花明瞟过来,四目平视,恰成一线。
那少女的神色,似乎显出一线讶异与惊诧的神色。她见花明是一付书生模样,更加生得神采飘逸,倜傥潇洒,真如临风玉树,尤其是他的手中,拿着一把乌红泛光的扇子,道道地地是一个书生。
在那时,凡是读书的仕子或名士,无论春夏秋冬四季,都必定手拿摺扇,这样可以表现出文士的派头,恰好花明就是这种打扮。
但少女恍惚之间,见到他那一双目光,精光闪闪,棱芒四溢,与普通人迥异。可是,它旋又神光闪收,这却引起了少女的注意。
不过,她的睇视,仅是一刹那间。很快的,又从里面走出一个店伙,将她带进后面的房间而去。
花明也随店伙向后面走着,出乎意料的是,他的房间,恰好与那少女的房间,遥遥相对,中间仅隔着一条五六尺的甬道。
店伙将花明带进房间后,当即哈腰道:“公子爷,炉灶已经熄灭,如果要用饭,小的马上去知会厨房准备。”
十余年来,花明始终以红薯豆充饥。现在,他一听店伙说出饭来,立即舌底生津,口涎欲滴。
他点头说道:“店家,麻烦你了,请给我准备几色小菜,我的肚子确实有点饥饿。”
店伙闻言,随之立即哈腰退出。
俗言云:“店大欺客,客大欺店!”花明衣衫整洁,更加生得丰神轩昂,开店的哪敢不当财神爷一样看待。是以,不多时,店伙已端来热气腾腾的几色小菜,还有雪白的米饭,分别摆放在桌上。
花明这些年来,口中真的淡出鸟来。他坐下后,一阵风卷残云,竟然吃了个碗底朝天!饭后,他抹抹嘴,还意犹未尽。
店伙立在旁边,看着这个书生狼吞虎咽的吃着,心头暗惊其饭量好大,他为了讨好,即道:“公子,本店的厨师,在这方圆百几十里以内,无出其右者。由于今天已经深夜,没有好菜下锅,待明日,他更会弄出特别出色的饭菜,为公子爷下饭。”
花明点点头,并未作声,即挥手令其收拾盘碗。
他待店伙退出后,感到微有倦意,随后和衣倒卧在床上。当他的眼皮一合,有一个倩影,立时浮上了眼帘,那是店前所遇见的少女。
这是有生以来所没有的现象,怎的乍见此少女,会使他神思迷乱,实令他想不通是何道理?他排除杂念,预备早点安息,好明日赶路。
因为现在有很多的事,需要他去办理!倘若为了一个少女而使他神魂恍惚,今后岁月悠悠,江湖上正多的是美艳少女,如果见一个就念一个,那自己岂不变成了一个色魔?
他如此一想,心底沉静。
就在他行将进入梦乡之际,蓦闻!隔壁的房间内,有一个粗哑的声音,将他从梦中唤回,顿时睡意一扫而空。
在乡村小镇的客店里,通常两个房间,仅是用薄薄地木板间隔起来,像花明此等内家好手,只要稍微有一点声息,便能听得一清二楚。
单说那说话之人,不但语声粗哑,而且房间内,还夹杂着几个人的声音。偷听人家谈话,是不道德的一件事!但在独处一室,沉寂无聊之际,如果有声息传来,就是不想听,也会很清楚的钻入耳鼓。
花明当前的情势即是如此,虽然他不想偷听,可是,却无法避免。
只闻有人说道:“她似乎知道有人在跟踪,牛老大,你怎的知道她是到绿竹堡去的?”
另一个声音粗哑的接道:“绿竹堡主宫兆千,此次六十大庆,黑白两道当然有不少人物前往祝贺!踏波叟朴树桐这老匹夫,日前已被人邀约外出,很可能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