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务?”戴维心直口快。邹赧然。
“搞一点旅游业务。”邹媛琴接道,“想托安迪拿一些资料罢了。”
“诶嘿?!”他动作极为夸张,我仿佛看到马戏团的jester(英格兰的概念)粉墨登场。
戴维曾在美国上学,什么都没学到,连口语也乱七八糟,唯一的好处就是,美国的嘻哈文化,牛仔文化捞了一把。可喜可贺。
他向我做了一个鬼脸,“从来没听说过安迪还能帮女友做什么业务。”
“别他。妈的把我说得如一头公牛似的。”我怒斥他。
媛琴在一边嗤笑。我脸红,料着她深谙“公牛理论”。
“是的。没错。”她给我圆场。
“哇。大善人。”戴维得势不饶人,我拿他没办法,“那现在进展如何?”
“出现点阻滞。需要你的帮忙。”我直截了当。
“噢,原来是鸿门宴。”戴维作离开状,我伸手把他拉回原位。
“不谈公事,不谈业务。”
三人相识而笑。
第二日,戴维还是把他手头上仅有的资料交予我,“希望她是你最后的女友”。我道谢,戴维凿实是在替我的未来着想,我有点感动。大概,男人不应该为小事感动,我是情细于发的男人。
她是我最后的女友。看来戴维看好她,当然,我亦欢喜她。
“她喝醉了。”戴维道。邹媛琴把头伏在我的大腿上,静静的,如一只待宰的猫。醉态可掬。她是我喜欢的女人,却醉在我的怀里。这男人真是卑鄙,甚至有点无耻。这个男人是我,安迪。我无耻吗,她知道,戴维也知道。
“你路上小心驾驶,最近查得严。”我督促戴维。
“我市委里有人——谢谢美意,你保重身体。”戴维耸耸肩。
“再见。明日等你消息。”我目送戴维挂后档,平稳离开。他摇下车窗跟我招手,尽兴而开。
“其实,你很清醒,不是吗?”我问。我与邹媛琴步入房间,她甩开我的手。
“这就是你所谓的‘女友’?”她愤愤道。
出门之前画的眼线已经在觥筹交错之时掉落,眼神迷离,毫无亮色,纵如此,亦抵不住无尽的娇媚跨墙而出。我真想一口把她当作蛋糕般咽落。
我不语,怔怔地坐在床头兮兮地抽烟。
初夏。潮湿的小旅馆,湿漉漉的地面;电视机庆幸是彩色的,节目“雪花纷飞”,房东解释说,是潮湿的缘故。暂且信他。
我悬着一颗心躺在床上,陆续抽了好几根烟。
“女友。”我喊道。
邹媛琴瞪我,亦掏出摩尔来向我示威,她知道我不喜女人抽烟,容颜尽失。
“来,让我们做一个拥抱。”我说,“恭喜你升迁了。”
她在不忿,我没有替她挡酒,戴维那家伙连续灌她喝酒,在此环境,我显然是个无能之辈。
我弹掉烟卷,向她张开双手,然后,我们拥成一团。
我亲了她的脸,然后继续抽烟。她心不在焉,余怒未消,我只好把双腿搁在椅子上,舒出一口气。
“你我相识多久。”她反问。
介于两年与三年之间,那算两年半。不短的时间。
“两年半。”我心里盘算了时间,然后回答她,信心满满。
“我曾经是你女友?”
“未曾是。”我皱眉,“今晚开始已经是。”我尽量放松声音。
“你真自私。”她早已扬起一条眉。
“也许是各取所得。”
她不语。
我续道,“但是,你不在我利益关系之内,我们只有感情成分,没有利益瓜葛。”
她仍旧不语,却笑得像个孩子似的欢愉,笑里面没有假惺惺。
我希望,她的心,在某一刻为我永恒,已经足矣。
“我们还能继续一起生活下去?”她问。
“如果你愿意。”
“多久。”
我不语。回答不出来。
“两年?三年?”她逼问。
我们两年三年,才会面一次;将来只是生活到我们会面的时长,未免有些悲哀。我突然想流泪。生命里从没有一个人让我停留两年三年,可是我欠债累累。上帝,你凭什么来打救我。
“你当下不是空窗吗。那把你借我。”
“不问多久?”
“时间你来决定。”
“你出手真阔绰。”她笑。
明日。晨光熹微。她带着欢愉上车。我回到住处饥肠辘辘,毫无睡意。看着天际一抹亮色,悲从中来:我像一个幼儿园里调皮的小孩子,算术永远全班倒数。我希望我能考全班第一,拿红花少年,然后拿三好学生,向所有人炫耀,我是可以把数字算清楚的,你们别小瞧我。许多年过去了,我终于觉悟,那与智商无关,至少当下,我的算术还是很糟糕,屈着手指头算,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平淡。我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