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
婉儿从TAXI上下来,对着地图和一张小纸片,反复对了很多遍,满意地点头,拉着她的粉红色行李箱,走进了那栋公寓楼。
开门,这间屋子显然是很久没人住了,用来盖住家具的白布上落了很多灰尘,婉儿一面左手捂住嘴和鼻子,一面用手扇开到处乱飘的灰尘,这个屋子要打扫到什么时候啊!
婉儿拿着一桶水进入了一个粉红色墙壁的房间,“这个房间原先的主人应该是一位女孩子吧。”
虽然婉儿是从武馆里出来的,从小就炼就了一身的好工夫,可是,要一个人打扫这么大的一间屋子还真是不容易呢!
何况,“啊,有蜘蛛!”
婉儿奋力地用拖把拍打那只直径约3毫米的蜘蛛,那家伙还真的算得上是蜘蛛中的婴儿呢!
可没办法,婉儿最最最怕的就是蜘蛛了,因此,她的最最最大的愿望就是:世界上没有蜘蛛!
等到灯火通明的时候,婉儿终于把捏了一个晚上的抹布给扔了,她有种想哭的冲动: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会死命不让爸妈跟来了,哪怕是让他们帮自己把屋子打扫好再赶他们走也不迟啊!
婉儿把双手张开,做飞翔状,右手却不小心打到什么什么东西,“啪”,玻璃不是碎了吧?
罪过啊!
婉儿一面口中念念有词,一面小心地走过去查看。
还真的是玻璃碎了啊。一个镜框被自己打碎了,残碎的玻璃参差地卧在木制外壳里,一张照片被压在碎片下面。
“诶?”娃娃扫开玻璃,拿起照片,“这不是我吗?”奇怪!然后她又想到了什么,“哦~~“边说边点头,”我知道了,她是娃娃吧!我们两个还真的很像啊,连我自己都搞错了。“婉儿拿着照片坐到了被擦地一尘不染的布艺沙发上,慵懒地斜躺着,”真是走运啊,竟然就住到了娃娃家里。说不定娃娃是我走失多年的同胞姐妹呢!是不是十几年前的一场大雨让我们分离了呢?哦~~我知道了,一定是1998年的特大灾害……“娃娃开始了她引以为豪的天马行空式的幻想。”呀,还是我们都是天上的公主,上帝爸爸为了考验我们就让我们到人间来历险呢?不行,那也太辛苦了……“
婉儿是太累了,终于丧失了继续幻想的能力,握照片的手松了下来,”啪“照片掉了。他的娃娃喜欢盯着自己的校服,他的娃娃喜欢在害羞和悲伤的时候低下头,他的娃娃喜欢坐在书架中间的木地板上看小说,他的娃娃喜欢一个人流着悲伤的泪,他的娃娃……娃娃离开有2年了。
胡须怔怔地坐在2年前的位子上,熟练地转动手中的签字笔,目光呆滞地望着远处的任何东西,他的目光没有焦点,似显微镜用*1的目镜加上*1的物镜。
他固执地不让任何人占据娃娃原先的位子,就像他固执地不让任何人占据娃娃在他心里的位子。
胡须靠在椅背上,想象着娃娃在轻轻地拍打他的后背,叫他,“胡须。”
胡须重复千百次转过头来说“什么”的动作,却只看见空荡荡的座位,椅子被塞进了桌子底下。这个时候,胡须会生气地把椅子抽出来,对其他人大喊,“谁干的,不知道娃娃还会回来吗?”
他抚摩着娃娃2年前在桌子上用小刀刻下的“胡须是大变态”,再一次走神。
娃娃,你什么时候回来?
结果,她来了,带着开朗的笑容,在讲台上做着自我介绍:大家好,我的名字是高婉儿,从今天起将和大家一起度过余下的高中生活。
“哼,婉儿,以为自己有多委婉呢!”胡须在座位上轻轻地嗫嚅。然后他听到别人也在轻轻地讨论着什么,胡须抬起头来,看见了一张和娃娃几乎一样的脸。“娃娃!”
那个叫婉儿的女生浅浅地笑着,没有说话。
真的是娃娃回来了吗?胡须站了起来,神情麻木,他无法相信,娃娃从美国回来了。
婉儿微笑着看了看老师,走下台阶,向胡须走来,然而却从他面前走过,把书包放到了胡须后面的位子上。
“真的是娃娃啊,不然胡旭怎么会同意高婉儿坐娃娃的位子。”几个同学在小心地讨论,“对啊,你们听见刚才他叫娃娃了吗?连胡旭那么敏感的人都认为高婉儿是娃娃,那就一定是了。
“一个女生说,”可为什么娃娃要化名高婉儿呢?“胡须一直盯着婉儿的脸不停地看,那双眼睛,那小嘴,那整齐划一的刘海,怎么不是娃娃呢?
婉儿还是在微笑,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同学,你看完了没有。“可是,为什么声音不一样了呢?
娃娃的声音是细细地不曾夹杂任何杂质,就连她在哭泣的时候也是很纯净的。而他面前的女孩虽然也有很好听的声音,可是和娃娃的声音不一样,高婉儿的声音比娃娃高了一个音。
“请大家静下来,现在请翻到第48页……”
下了课,第一个冲过来的是可心,“娃娃,我想死你了,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可心一把抓住婉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