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相的赶紧给老子滚蛋!”
梁蒯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冲着聂小步啐了口唾沫道:“臭小子,去年有个家伙在办公大楼门前一哭二闹三上吊,老子照样还是把他撵走了,你今儿个抱着铺盖卷儿就想把工资要回去,哼,道行还不够!”
对于梁蒯的怒喝,聂小步完全置若罔闻,仍然是缠着夏芷沫,轻声啜泣道:“芷沫妹妹,梁经理是有钱人,人家到红灯区消费都是玩儿全套包夜的,哪儿能懂我们农民工的苦衷,快要过年了,我们还等着工资给家里的老爷子买条廉价香烟,还要给七大姑八大婶儿的小孩子发压岁钱,你……”
“等等,等等!”
聂小步还没有把哭诉完,梁蒯便是忍不住将之打断道:“你小子哪只眼睛看见我去红灯区玩儿全套包夜的了?”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聂小步装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憨厚地答道。
夏芷沫虽说是未经人事的清纯妹纸,但毕竟也是成年人了,自然也听说过那红灯区是什么样的地方,对于那全套包夜的高品质服务也是略有耳闻,当即便是羞红了俏脸,再望向梁蒯之时,目光之中已是多了一丝鄙夷。
察觉到了夏芷沫眼神之中的异样,梁蒯连忙解释道:“芷沫,你千万不要听那小子胡说,我从来没有去过什么红灯区,更没有做过什么全套包夜的服务,你是知道的,在我的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
“啧啧啧,梁经理,解释等于掩饰,掩饰等于事实哟!”聂小步打断了梁蒯的解释,幽幽地提醒道,只是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在提醒梁蒯还是在提醒夏芷沫。
“与我无关!”
夏芷沫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梁经理,现在不是不是讨论你生活作风的时候,而且你也并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解决这些工友的工资问题,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
“是是是,回头再向你解释!”
梁蒯冲着夏芷沫一阵点头哈腰,这才将足以杀人的目光转向了聂小步。
夏芷沫在梁蒯的心中一直是女神般的存在,为了将这个女神追到手,他已是费劲了心机,可仍然没有什么成效,如今被聂小步这样一搅合,估计就更没有希望了。
“鳌虎!”
梁蒯冲保安队招了招手,厉声喝道:“将这群王八蛋给老子撵走,不管你们用什么方式,哪怕是打残了抬出去也行,出了什么事情,老子担着!”
鳌虎没有执行命令,他是远大建设集团的保安队长,而不是梁蒯的一条狗,指哪儿咬哪儿!
“还愣着干什么,耳朵都聋了么!”梁蒯气急败坏地催促道。
“不急,不急!”
聂小步摆了摆手,这才走上前去,指着旁边的那道横幅道:“梁经理,那道横幅可是我和工友们筹钱在广告工作室制作的,足足花了二十多元呢,您难道就不想看看?”
“老子早就看见了!”
梁蒯瞥了那道横幅一眼,不屑地笑道:“臭小子,我早已经给你说过了,就你这点儿道行还不够,牵上一道横幅,抱上你们那肮脏不堪的铺盖卷儿,就想把工资要回去,做梦!”
“梁经理,这可是您自作多情了!”
聂小步从自己的裤兜掏出了那款国产山寨手机,淡淡地说道:“我带来的横幅和铺盖卷儿可不是给你看的,而是给我们伟大的记者朋友们看的,呃……我这个手机虽然是破了一点儿,但是我想还是能够拨通《宁江晚报》记者的电话吧?”
“你……”
梁蒯一阵心火上窜,要不是看着农民工人多,早就挽起袖子冲上去了。
都说流氓不可怕,怕的就是流氓懂文化,聂小步属于后者。
以前梁蒯也遇上不少前来讨债的农民工,但那都是一些乡村莽夫,除了块头大一点,脑袋里面装的全是大便,动不动就要挽起袖子开干,哪儿会懂得利用媒体的力量,捍卫自己的权益?
远大建设集团虽说关系通天,后台强硬,就算记者把拖欠农民工工资的事情报道了出去,他们仍然是可以免受法律的制裁,但是大商逐名,小商逐利,这件事情一旦报道了出去,对远大建设集团的影响绝对是极其不利的。
微微愣神之后,梁蒯连忙向一个保安命令道:“快,快将那道横幅给老子扯下来!”
“扯,随便扯!反正也就二十几块钱,就当是送给你买药了!”
聂小步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道:“伙计们,都把自己的铺盖卷儿打开,躺里面睡觉去,地上凉,注意别感冒了!”
话音落下,聂小步也将自己那脏兮兮的铺盖卷儿打开,铺到了一个方便窥视夏芷沫大腿的位置,一边拨着手机号,一边淡淡地说道:“梁经理,麻烦你快点儿做决定,等到《宁江晚报》的记者到了,那可就晚了……”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梁蒯的手指捏得“咯咯”作响,狰狞着面孔道:“臭小子,你不是喜欢躺在这里么,信不信老子叫人打得你永远躺在这里?”
“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