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点10分,一下夜班的青年工人,摇摇摆摆走进茶社。这位化装的民警,经昨晚的整夜守候,眼皮浮肿,面色有些苍白,极像上夜班后刚下班的工人。
茶社老板李江笑嘻嘻迎上:“师傅,请坐!”
民警点点头,迅速向四周扫了一眼。屋里十来个人稀里哗啦打麻将。留八字胡的王老头正打得起劲。
“想玩啥?推不推牌九?我给你凑人。”茶社老板很殷勤。
“牌九我不会,我想进来看看。”
“来吧,要不,下班干啥呢?”
“我先看看。”化装的民警若无其事地把王老头牢牢瞄人脑海。
这是三间的茶社,只有一处前门,是王老头进出的必经之地。
王老头在茶社参赌,情况得到证实。
“紧紧咬住……”赵处长又一次指示.
10点光景,茶社老板李江匆匆走出茶社骑上王老头的车子沿金川路走了。
李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破绽?侦查员们做好了随时抓捕王老头的准备。
半小时后,李江回来了。
11时,王老头还未出门。赵处长决定与兰州路派出所联系,在周俊国他们继续监视的同时,兰州路派出所所长许福有、教导员王永成带十几名民警与赵处长他们联手,直捣桥头茶社。
警车、摩托车像离弦的箭,二十余名民警突然从天而降。
“都不许动!”面对威风凛凛的民警,王老头、李江等怔住了。
兰州路派出所。民警们从茶社老板李江身上搜出了一张十元假币,从王老头口袋里搜出了两张五十元的假钞。
王、李被依法留置审查。
一天一夜,周俊国他们没有合眼也没吃饭,但,毕竟抓住了王老头,满身的疲劳已经散去。
以那张十元假钱为突破口,先审查李江。
李江,化名李军,男,三十岁,江苏人,桥头茶社老板。
“那张假币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是打麻将收的。”
似乎一切都是想好的,李江对答人流,只承认赌博,假币的事缄口如瓶。再问,还是那句话。
另一房间,审查王老头。
王老头,河南省人,男,汉族,五十八岁。1998年来金昌收破烂,一直到了现在。
“谈你的问题。”
“我不对,我知道赌博是违法的。”王老头避重就轻。
“交待你的其他问题。”民警不动声色。
“没……没有了。”
民警绷着脸注视着他。
王老头心里发毛:“我一个外地的种地的,在金昌无亲无故,我不敢做其他违法的事。赌博嘛,你们咋罚就咋罚。”看得出,他老奸巨滑,滑得像泥鳅。
“再没有了?”
“没有,绝对没有,我敢对天发誓,我要是有,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真的?”
“真的。”王老头心虚嘴硬。
“这是什么?”民警拍拍桌上的假钱。
“是两张五十块钱呀。”王装作不解。
“这是假币。”询问的民警一字一板地说。王浑身一颤,心想,莫不是露馅了。
“假钱是哪来的?”
“假钱,那不是假钱,哎呀,我他娘的上当了,那是打麻将时他们给的。我真倒霉。”他很委屈、很冤枉的样子,“我怎么就没看出来。”
“别演戏了吧?”
“说我演戏,我演啥戏,我本身就是贩卖假币的受害者,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呀。”王说着,眼里还假惺惺的挤出两颗浑浊的老泪。看来,他是个背着牛头不认赃、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
再问下去,王老头干脆抱着脑袋闭起眼装憨卖傻。
几个小时过去了,讯问进入僵局。
赵世茂处长出马。王老头瞅瞅眼前这位慈眉善眼的老公安,知道是碰上了对手。
果然,赵世茂慢悠悠地给他倒杯开水说,如果我们不掌握你的证据,能把你审查到现在吗?
王老头一听,完了,看来公安抓住了我有把的烧饼,不说看来不行。
晚8时。他扑通跪倒地上,打了自己两个嘴巴,痛哭流涕边哭边说。他说,他是贩卖过假钱,也知道贩卖这玩意是犯法,但是没法子呀。他家里有三个儿子都已过了成婚的年龄,还没娶上媳妇。他出来收点破烂赚点钱,但生意不好做,就见钱眼开倒腾点假币,准备攒几个给儿子成亲。
“假钱是从哪里弄的?”
王老头说:“有一天,我在市区的北京路捣台球,有个回民问我要不要假钱。我后来从他手里以十块换五十块的比例换了五千元,那个人我不认识。”
啪!赵处长猛拍桌子:“你倒挺会讲故事……”
王老头收起眼泪,心想,他咋知道我说的是假话。过了好一阵他说,我说了能不能从宽处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