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恕在下,这……”他示意与冰矜共同搀扶的女子,又道:“……不能行拜礼了。”
“救人要紧——”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冰矜与亦君对望一眼。亦君嘴上是笑的,只是眼见冰矜和唐硕突地如此认真救助一女,她心底难免觉得不悦。堂堂一个公主、前太子妃、皇嫂,与一个相识不久的剑侠一同大发善心,亲自扶着脏污的乞女,哪是平日北宫冰矜那副威严的模样?此事未免也太小题大做!
冰矜掠过亦君略显失神的表情,对唐硕道:“唐公子,我二人快扶她进去罢。”那对唐硕平起平坐的语气、熟悉亲切的神情更是令亦君觉得心里各色滋味交陈,说不出来的不快,。但她还要应着皇嫂冰矜的吩咐,喊了人去准备一处营帐好让皇嫂和唐兄弟救回来的乞女有地方落脚歇息。
亦君脸上热情的笑容让在冰冷军中待惯的将士们看的倒有些温暖起来,都觉救救这个可怜的姑娘并无不可。士兵们也都是大翳百姓黔首为服役而来,大多家中也有如乞女这个年龄的女儿、妹妹、媳妇等,看到六王殿下和德照公主殿下都能如此平易近人对待路边乞女,各个心中不免感动不已。此举竟然令大翳军中震动,着实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但却让亦君注意到了。
夜里,亦君与公楚翔等副将在议事营中商议了一番,又对冰矜与唐硕的线报进行了些许筹划。当某个副将直言问及唐硕可有破阵妙法时,唐硕当着冰矜及亦君等众人的面答道:“水攻即可。”坐在主位案上的亦君击掌笑道:“唐兄弟,果真妙,妙!”也不管公楚翔看她的怪异眼神,起身下了阶,便将三日后攻沙阵的主路前军全权交予了唐硕。
北宫冰矜也觉亦君奇怪,但凭她性情依然先是按兵不动,带了笑意对唐硕道:“本宫相信唐公子武艺高强、领兵有方,此次也定能将沙阵一举破除。”语毕,冰矜心想亦君这么做必有其道理,便在心底自己劝服自己起来。末了才想,自己一月多前才因相信亦君与她起了争执,放肆打了亦君一个巴掌,怎么就又要犯下相同的错?其实后来夺回亦君王位、亮出兵符的时辰提前,冰矜她终是没对亦君记恨的,不然也不会在争执之后的危急时刻,与亦君仿佛心有灵犀般将当时事态引入二人所期望的那般,再行为亦君亲自亮出兵符令。
当然外人是不知冰矜心里想的许多的,方才她对唐硕说的一番给了信任鼓励的客套话在唐硕听来,自然是十分受用。何况冰矜笑了,仅是淡笑也让唐硕惊艳不已。而在场副将参议等也同时震撼于德照公主的美,更是让唐硕自得起来。这个笑,是只给他唐硕一人的。
回到营帐,冰矜拿了些许丹药,正想往那个乞女的营帐送去。虽然想让北宫冰吟替乞女看看,可是自从赵江被亦君禁锁,冰吟也被亦君软禁起来。若是冒昧去问亦君要人,又是一番针尖麦芒,她心里便另有了打算。
冰矜刚掀起营帐的帐帘,便看到一个身影窜了进来,定睛一看是亦君。
“皇嫂莫要担心,唐兄弟不会看到澍儿进来的。”亦君是想对冰矜说些好话,可是一开口只剩讽刺。这早已是二人相处的惯例,说的不痛便不快。
冰矜也只是探望周遭守夜的士兵有否发现亦君行踪,便被亦君这么一说,心中十分不悦。尚未开口,亦君起手便将她营帐设了道屏障。亦君看她不语,笑了一声,转身在榻边坐下,道:“本王,今夜亲自去看过你们俩千里迢迢救回来的那名女子了,好歹本王也曾经做了阵乞丐,知道其中苦难啊。”亦君故意轻叹一声,低头随意整理着澹水环佩上的五色穗。
亦君故意说起她那时做乞丐的旧事,也是要故意一刺冰矜。若不是冰矜放她在苍霞山被人轻视,她也不会沦落破庙做乞丐,然后才被楚翎救走。从六皇子到草民到乞丐,无论如何都要算上冰矜这一份推波助澜。也是冰矜不语不言弃亦君而去,两个本是互为初动的心也有了隔阂,情意发展到了现下,似乎也要嘎然而止了。
冰矜听罢是有些痛,但她仍避重就轻说道:“六弟以后说话,别再让本宫多费唇舌提点。六弟既然是秦澍,也知道你我各有身份,少刻意说你们我们。每每混为一谈,总让本宫以为六弟要找皇嫂寻衅呢。”冰矜边说,边迈着步子靠近亦君,“本宫”、“皇嫂”四字说的尤为刻意。她仿佛知道亦君挂怀着她当初隐瞒身份却误漏“本宫”二字的旧事,同时也介怀着她“皇嫂”的身份。
果真也触到了亦君的软,但所幸她耐的住,也懂冰矜还把唐硕的事给隐去了,可她偏要再将话语转回来,便道:“皇嫂教训的是,只是母后早已答应皇兄让皇嫂另寻好归宿,我这个做弟弟的虽然不济,但也想助上个一臂之力。”
“这便不劳六弟操心了,若……”
亦君不紧不慢将冰矜话语大声切断,道:“话说回来,若是皇嫂对唐兄弟有意,大可对澍儿言说。唐兄弟血气方刚、年少有为,也是修炼之人,似是也对皇嫂有意,好看的小说:。”
“难不成此次是唐公子让你来说媒的?还是你一个统帅三军的六王殿下每日?”
“皇嫂此言差矣。”亦君摸摸腰间她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