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拿了装干粮和衣裳的包袱下车。眼前一座简陋的平房,打扫干净的院子里养了两三只鸡。
老人家看亦君人长得干净,笑着把一双苍老带茧的手在围裙上抹了又抹,才敢伸出手请亦君进门。自己一边叫阿莽的妹妹给亦君倒茶,一边从灶子上端来农家的晚饭。
红薯青菜、稀饭馒头,果真是粗茶淡饭。亦君发现阿莽的娘吃的不多,猜是因家中贫困节衣缩食。今日亦君来吃晚饭没来得及的准备,就连鸡窝里捡的鸡蛋也拿去换了东西,大娘怕不够四人食用,就自己少吃点。这大翳朝再繁荣,穷人也还是有的,亦君心想若是自己到了江南再没有收入,她马上也得加入这个行列。被长期饭票抛弃的人,该自食其力了。
穷人们那么穷都有其努力生存的坚强毅力,柏亦君这个某千年后的人又自惭形秽了。
大娘说家姓齐,阿莽叫齐莽,妹妹叫齐玉儿。平时家里的收入来源便是齐莽种种地,齐大娘和玉儿给人家做点针线活赚几文钱。去年收成不好,问人家借了钱买了匹马,又自己做了辆车,上集市去给人拉车了。现下家里还欠着外债,等齐莽这趟回来就差不多能还清了。齐莽从未给人拉过这么远的门,这回特别感谢亦君,边吃边跟齐大娘和玉儿说着亦君的好话,让她们娘俩放心。
亦君心头一跳,这压低价格的两百文关系着齐大娘家的命运,本是简单的租赁买卖一下升华到了新的高度,亦君有些吃不消。
到了夜里,大娘让齐莽睡到马车上,玉儿把齐莽的床给收拾留给了亦君。亦君躺下望着这间清简的陋室,摸摸腰上的钱袋,“我明日要踏上自己的旅途,但愿今夜,再不要梦到你了,北宫冰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