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水一样铺在大街上,城市显得格外宽敞,慕乔言在点完名后,依旧跑了出来,一个人静静地走在大街上,夜晚的北平没有白天的熙熙攘攘,显得格外清静。
乔言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在前面走着,便高兴地追了过去,道:“相老师。”
相奕看到是乔言,笑道:“乔言同学,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
乔言与他并排走着,道:“家里太闷了,也没有什么乐趣,无非就是打打牌看看书,到还不如出来走走,放松心情,老师,您怎么也在外面?”
相奕道:“刚刚出去办了些要事,正要回去,你回去吗?我送你,现在这个时局不安全,以后不要独自外出了。”
乔言笑道:“是,学生谨遵老师教诲。”
相奕道:“听说你和慕夕美同学是姊妹?”
乔言道:“是的,她是我四姐,我们家是个大家庭,爷爷奶奶年长喜欢热闹,因此才没有分家。”
相奕道:“这真是所谓的大户人家,像贵府如此温馨的大家庭现在已经寥寥无几了。”
乔言笑道:“一起住自然也有坏的一面,人多口杂,人言可畏啊。”
相奕道:“这是自然的,人多固然事多,对了,我这里有本诗集,既然你和夕美同学住在一起,劳烦你帮我拿给她。”说完从公文包中拿出一本做工精细的诗集递给了她。
乔言道:“没有问题,我会交给她的。”
相奕道:“谢谢你,乔言同学。”
乔言道:“不用谢,这是应该的,老师,您是北平人吗?”
相奕道:“不,我是上海人。”
乔言笑道:“上海是个寸金寸土的地方,老师怎么会选择来北平发展。”
相奕道:“上海虽是个时尚大都市,但我还是喜欢北平的古色古香,北平是古都,在这儿生活会让人感觉很惬意。”
乔言道:“太惬意了反而不好了,我还是喜欢上海,虽没有机会去,但仍是很向往,希望有朝一日能定居在那里,过着丰富多彩的生活。”
相奕道:“各有各的好,也各有各的弊端,因人而异吧,不过,上海这个城市极适合你们这种时尚的小姐们。”
乔言道:“看你老气横秋的,你们上海的姑娘各个都这么摩登,哪是我们能比得上的,不仅比不上,都不敢比,我可不能这么自不量力。”
相奕道:“乔言同学,你真是太谦虚了,上海姑娘无非就是穿衣摩登些,其他也不过如此,你和夕美同学不管是在北平还是上海,绝对都是数一数二,无人能比的。”
乔言笑道:“老师你这话儿真是太抬举我了,我有自知之明,单单说说舍姐吧,她绝对是在哪都是出类拔萃、倾国倾城。”
相奕笑道:“你是不是很崇拜夕美同学?你和夕美同学在学校都是艳色绝世。”
乔言道:“那也只能是在学校,在家我可就排不上号了,三嫂和四姐就是一对儿绝世姐妹花,一个是沉鱼落雁之容,一个是闭月羞花之貌。”
相奕道:“贵府三少奶奶为何与夕美同学是姐妹花?”
乔言道:“我清楚你的不解,三嫂原本是大姐,但是是大伯抱养回来的,因此和我们并没有所谓的血缘关系。”
相奕道:“原来如此。”
乔言道:“我家到了,要不要去府上坐坐。”
相奕抬头看到眼前这座高大华丽的欧式建筑,碧瓦朱甍,金碧辉煌,玉砌雕阑。豪华的建筑内每层都连了电灯,在黑暗的晚上越发显得富丽堂皇。
相奕笑道:“难怪你们这么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原来贵府是如此的气派与富贵。”
乔言道:“如你所说,任何事情都是两面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是好的一面,规矩多便是它的弊端了,我想,老师在上海的家也应如同我们一般吧。”
相奕道:“不敢与之相比,好了,天色已晚,你赶快进去吧。”
乔言笑道:“相老师再见。”说完跑了进去,相奕微笑着望着她的背影。
金宏凯独自坐在北平饭店顶楼的舞厅内饮酒,眉头紧缩,满是忧愁,他不知道自己和夕美有没有未来,不知道舒展是怎么结识她的,更不知道她的感情,他只知道他爱她,爱的是那么的深,以至于从没有意识到她的情感,总感觉自己和她青梅竹马她就会爱自己。可自从她拒绝了自己就不敢再见到她了,与其说他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不如说他不敢看到夕美的眼睛,那是双清澈的明眸,永远都是透着温柔,仿佛永远都不会拒绝任何人,但自己却遭到了拒绝,令他自今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而突然冒出的舒展,让他和夕美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像两条平行线,看不到交点,只有失望。看着杯中酒,就像心一样慢慢倒空,留下的只是那残余的酒香,不知是苦是辣是酸是甜,只是堵在胸口。凝视桌上照片中夕美的倩影,决定为了自己的幸福再次一搏,期待程幻芝与慕岩彬能为自己带来喜讯,哪怕只是出出主意也能给他带来一线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