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的表情依旧是笑，妆点着这笑之外的淡然，似乎并没有跟管梅多说些什么的兴趣。这也难怪，如果管梅能在动手之前先动嘴，秦牧没准也不会这么荡漾。可这个世界上哪有如果，即便有，秦牧也会说，如果自己学艺不精，一上来就被管梅手刀劈了呢？如果自己被管梅的梅花镖打成筛子了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眼前管梅可就是自己的杀“己”仇人，那么自己难道仅仅因为她进入了更年期就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持着枪，没有哪怕再资深刑警都有的轻微抖动，只是随着自己的呼吸微微的起伏，却一直在瞄准管文若的脑袋。
秦牧始终相信这个世界是平衡的，既然有师门中那些人屠的存在，而且这个世界还没有被自己的师门统治。那么就必然有能够帮助普通人制约这些人屠的存在，比如枪。就像几天前那个不会武功，甚至可能连李小龙电影都没看过的洋鬼子，不就伤到了千年难遇的武学奇才的自己？
大约在十年之前，秦牧就已经认识到了，枪这个东西既是武学的制约，同样也是武学的补完！所以秦牧并没有像其他师兄弟那样闻枪生厌，而是投入了极大热情的了解它，熟悉它；
由最开始的简单拆卸，到后期的改版升级，由一开始的静态打靶，到后来的拿高速移动的物体当靶子，比如晨跑的中的师傅……
秦牧第一次挨揍，就是因为这个！
僵持到了某个时间节点上，管文若用近乎没有感情的声音说道；“你不敢在这里开枪！”
秦牧一愣，管梅也是一愣。
因为管文若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一句话并不合适。被吓傻了？管文若目前的模样却实在没有这个痕迹。那么……
秦牧抬头，看向管梅，问道：“真没有想到原来你作为他吗，竟然是被坑来的！”
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在很多时候往往都无伤大雅，但是现在的情况明显不一样。用自己的命，将秦牧的军，这种做法但凡有点脑子的都清楚，是在逼管梅动手的节奏。
管梅的目光开始变冷，虽然在死死盯着秦牧，但是秦牧知道，那份冰冷是对他儿子的。
毫无疑问，眼前的仓促之局终于开始清晰了起来。
“你想怎么样？”管梅这样问道。
秦牧毫无反应，因为他知道对方并不是在问自己。
果然，管梅第二次开口：“管文若，你到底想怎么样？！”
管文若语塞，有些愤恨的看着秦牧，自欺欺人的恨他把这种本该有各种揣度的话挑明。有些语塞，却还是开口说道：“我，我不相信他敢开枪！”
“为什么不敢？你都敢找人捅我，凭什么我就不敢开枪打你？”秦牧反问。
管文若并不想跟秦牧展开对话，因为没心情，因为他知道必然自己会多说多错。仓促之局就是这样，有很大的机会能够取得阶段性胜利，但即便胜利了，这胜利也经不起推敲。
所以，更遑论对答了。
局中三个人，三种神态，或阴狠、或心殇，还要一个笑的特别欠打。
秦牧把手指放在撞针上，按下。
“直接说吧，你怎么样才会收手？”见到这一幕的管梅这样问道。到底是母子连心，这一次管梅询问的是秦牧。
听管梅这么说，秦牧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犹豫的神色。
一直死死盯着秦牧的管文若自然将这个表情看在眼里，然后他急了，忙嚷着：“跟他说这些做什么？！我他妈就不信他真敢开枪！”
尽管，他妈其实是相信的。
然后秦牧笑了，因为看到管文若就差在脸上写着“开枪打我啊，笨蛋！”之后，他已经得出了管文若搞这些飞机的意义所在。
秦牧的这份笑容，瞬间就让满怀期待的管文若的心达到了某个冰点。
失败了吗？
等等，不对，这厮并没有松开撞针，还有他的手指，妈的！亡魂皆冒的管文若猛地横移出了半米。
是身法，颇高深！
碰！
与此同时，秦牧的枪响了。
“文若！”管梅大喊，然后就要弓步蹿到秦牧这，跟他拼命。
只是她即将舒展的动作又陡然而止，因为她看到秦牧轻轻的，就掰断了手中的那把夸张的“沙漠之鹰”。
秦牧淡淡道：“如你所见，假的。”
说也奇怪，即便事实是这样，但是管梅这一刻越发想掐死秦牧了。
秦牧偏头，看到身上并没有枪眼，但脸色已经趋于铁青色的管文若，道：“武功不错，不去路边卖艺可惜了！”
管文若的身体在不住的抖动，并不是因为连自己也一起黑了的嘲讽，而是他会武功的秘密，竟然暴露的这么不值得！
“虽然我没有刻意费心思去琢磨，但是聪明如我，还是洞悉了你的阴谋。”秦牧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话有多违和的说道：“这是一场仓促之局。”
这一次，管文若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你总是这么自信吗？”的嘲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