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十二年前东北的一个下着雪的晚上,刘易清的师兄和十几个年轻人跪在供着祖师爷的香案前,宣誓成为沈家的外门弟子。
那天雪很大,是近年来越来越少见的鹅毛状。却无风,袅袅的香烟若不是触碰到雪花,即便到了三米以上的高空,没入黑暗,都不涣散。
“青天黑土,过路鬼神!”
披着狐狸皮披肩的沈家场面人声嘶力竭的喊着。
“莽莽林海下,沈家外门弟子迎新……”
在麻坑布满的皮肤下,发出发出的是微微苍凉的,带着独特折韵的声音,似某种唱腔,区直间,略婉转。
“三十六县城,开原县属第一……”
“一十九武家,相互扶持……”
“进关踏土,就是乡亲。背友偷妻,斩指三根……”
……
“山是白山,水是沉水。背师偷艺……”
唱到这,场面人的声音陡然一凝;
“断绝武脉,不为武人……诶……”
民国中后期,黑土地上的武林人士便已经拥有了颇为传统的入门仪式规范,场面人的这一段唱词,既是对鬼神有个报备,也捎带手阐明的门规。
因为民国不管怎么说也都是在一个法治社会的背景下,所以门规中并没有后期港台小说中,九规八十三条,犯之必死。大多都是断指、折手、断腿等等程度的惩戒。
当然,门规中不提也并不等于没有,任何一个史学家也不敢否认晚清到民国时期,会党人员非正常死亡人数起码在两百万以上这个基数。因为这个数字已经相当的保守了,再抹,那就是侮辱群众智商。
就像现在的黑社会并不会把“吞老大钱,乱枪打死,丢进大海”写在堂口的墙上,但是实际上……呃。
当时,刘易清的师兄跟其他年轻人一样,都不太懂得断武脉的含义,直到过了很久之后,他才听一个跟他相熟的内门弟子提起过;
习武之人,说是强筋健骨,但是真正能把功夫练到骨肉中的又有几个?绝大多数习武之人终其一生也只能做到练气、练血而已。
而所谓的断绝武脉,就是依靠强悍的力道和巧妙的手法打散习武之人苦练的那口气,打出经年磨练的精血。
断绝武脉之后,那人不伤、不死,但是会变成一个很难提起十斤以上重物的殃子。而这样的结果除了对鸠摩智或者萧峰、慕容复各自的爹之外,对其他的武人来说,基本上都是比死亡更严重的惩罚?
刘易清的师兄一把掺住刘易清,直接退后。完全无视退的更远的管文若射过来的复杂眼神。没办法,因为刘易清的师兄这会儿已经清楚了,眼前这个少年真他吗不是臭不要脸的一群人一拥而上就能够放倒的存在。
尼玛比,还有脸看我们哥俩!
算是被拿了好处借调过来的刘易清师兄弟,之前已经知道管文若在设一个仓促之局,只是并不清楚他要坑的目标是谁。现在看来,不管管文若要坑的是谁,他们师兄弟已经率先被管文若坑哭了。
不然管文若为什么只字不提今天要面对的是一个什么等级的怪物?
“师兄,我们跑什么啊?对了,咱们是来干什么的?”因为身体受到捣毁根本的伤害,所以刘易清的精神一直很恍惚。
“管文若!我师弟废了,你要是不能给出一个让我满意的赔偿和封口费的话,我倒要看看你以后怎么跟沈家交代!”被暂时弱智的刘易清弄的心烦意乱的刘易清师兄,恨恨的对管文若吼道。
制服党们这下彻底迟疑了。
什么情况这是?刘易清师兄弟虽然来会所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师兄弟两人都能做到单挑六七个普通安保的行为还是将他们心中“沈家外门弟子”的高度推到了更高的位置。可现在的情况就好像刚刚引进了梅西、卡卡的大连实德,首战就输给了国家队,然后两元大将吵着转会一样。
这还让队友们以后怎么相信爱情呢?!
管文若讥讽的笑着,刚想张嘴……
“哼,交代?”秦牧冷哼道。
三个字,就让管文若憋的一阵难受;尼玛,无论怎么看,这都应该是我的台词才对啊!而且,他们这样局势明明是对你有利的啊,你这混蛋哪来的冷哼的立场啊!
刘易清的师兄也是一愣。
“要交代也是要给先给我一个交代!如果沈家也想要的话,去排队好吗?”秦牧嚣张的说道。
嗯,如果接这句的话,就不违和了。
管文若在第一时间这样想着。
刘易清的师兄则是轻哼一声,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这话他该怎么接!
这个混蛋是来诚心毁剧本的吗?
制服党们不敢轻举妄动了,管文若也不再多说什么,甚至就连已经取得了阶段性胜利的秦牧,也是好以整暇的站在了那里,嘴里低声念叨着。
直到好一阵子之后,离得比较紧的制服党人才发现原来秦牧是在数壁画上裸女飞天的数量。
李明阳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