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始的那几秒钟里，旗袍女子试图在秦牧脸上搜索哪怕一点点玩笑的痕迹，但是她没找到。于是，几乎瞬间就否定了老板在外面接私活这个腐上脑的想法之后，旗袍女子懂了；这俩人就是来砸场子的！
毕竟已经在这里工作有一段时间的旗袍女子清楚，砸场子这种事儿并不一定是冲进来两百持刀大汉，进来就是一通乱砸乱砍。尤其是在京华这地方，这么干了之后幕后主使就算是有天大的背景，也得落一个终生不得还乡的惩罚。
而像目前这种情况，两个看起来斯斯文文，其实同样有着不小背景的年轻人过来给老板一个难受，或者索要一比对普通人来说可望而不可及的钱款，正是京华某个圈子里比较流行的一种砸场子方法。
虽然思路上出现了偏差，但是旗袍女子的反应还是错进错出的正确：“两位稍等，我这叫我们经理过来。”
说完之后旗袍女子匆匆离开。
毕竟是在人家的地头上，而且自己这一方只有两个人，在旗袍女子离开后，李明阳的胆怯是溢于言表的。
“怎么，怕了？”秦牧回头，不怀好意的笑着问李明阳。
“秦，秦少，我说我不怕你也得信啊。我个人，有个小小的建议，要不咱们今天先这样吧。您要是心里不宣愤，回头你找俩社会人堵他。花多少钱都是我……呃，好吧，今儿就今儿了。但是咱等下谈的时候，也稍微给他留点面子，类似刚刚那种话，太冲，伤您身份。最好就不要再提了吧。”看到秦牧的眼神由玩味逐渐趋于冰冷，李明阳也很快抛出了第二个建议。
“惹多大的祸，就得付多大的代价。这个道理我很小就懂，今天免费交给你。”秦牧这样说，很是清淡。
砸碎一个老家伙书房里一个明代的画屏，那自己必须得下到里掏一个赔他。那年自己才几岁啊？也就是七八岁吧，十几个门徒站在墓穴上方，无论被丢进墓穴的里的自己如何哭喊的想往上爬，都会换来不轻不重的一脚。
让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在两具几百年的尸骸旁边摸索，这么灭绝人性的事儿也就老家伙能干的出来。
想到这，秦牧开始怨恨起明初的大力治贪来了，依据县志野集中记载，那苦主还是个退下来的三品官，可陪葬品竟然连个瓷瓶都没有。几个陶罐，这像话吗？！
于是秦牧有生以来第二次被丢进墓坑的时间，并没有比第一次晚上几个小时。
至于掏出来的茶叶末釉瓶子，老家伙总是很嚣张的说：“看着不顺眼，cei了。”
为此秦牧还怨恨过老家伙一阵子，直到有一次，秦牧偷偷摸进老家伙书房的一处密室时，才看到那瓶子成对的摆在里面。
瓶子，是事先放进去的。想来，墓坑也是老家伙伪造的吧？也有可能，当时老家伙就躺在那具斑驳的棺木中。
那时的老家伙是不是在心中默默的念叨着那句他总说的：“为人王者，应当百无禁忌。”呢？
摇了摇头，压下这些注定挥散不去的想法。转过头去，也不看李明阳，接着一片颇为密集的脚步声由回廊那边响起。这片脚步声属于十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卫。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穿着蓝色西装的英挺男子。
秦牧皱眉，从第一眼起，他就不喜欢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他长相英俊，眉眼之间像极了某个早年间在港澳台地区小有名气，却又死于非命的偶像派男演员。倒不是秦牧嫉妒这个男人有多帅，事实上这个男人也不能用帅来形容，只能说是英挺，那是一种很老派的形容，却异常适合这个男子。
真正让秦牧反感的是这个男人的脸上的带着的淡淡笑容，带着让人无可挑剔的谦卑。却又，怎么说呢，如果换一个人可能感觉不到，但是要知道秦牧同样也是一个假笑高手。而且秦牧的笑，带着底蕴。
而眼前男人的笑虽然完美，却空洞，如果非让秦牧形容的话，英挺男人的这张笑脸更像是一个带着完美笑意的骷髅。
李明阳指着蓝色西装男子，轻声道：“就是他让我捅你的。”
“嗯，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二分之一了。”秦牧这样说道。
李明阳一脸苦涩，他当然知道秦牧所指的剩下二分之一是捅这个人一刀。
来人在秦牧两米前站定。
嗯，这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明明自己那一方人多势众，大多数人不管是出于怯懦，或者仅仅是一般考量，也得会在更近的地方停住以势压人。
“管文若？就是你让我旁边这个傻缺捅我的？”这一次，秦牧率先开口了。而且还非常直白，因为眼前这个人让他觉得不舒服，所以他想更快的结束。
西装男子的嘴角咧开了一些距离，在越发标准的笑容中道：“我想，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吧？”
“疑惑有一些，但是误会是一定没有的。尤其是在我见到你之后，我更加能够肯定这一点。”秦牧丝毫都没打算给谈话留下虚以委蛇余地，这样说道。
管文若听了一愣，收敛笑容道：“那么你想怎么呢？”
秦牧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