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结冰的眸子里,冰与火就这么一静一动的对峙着。
“你惧怕这张脸不是么?你从小就怕我父亲,不是么?”言赋又凑近了一点,“谁?!到底是谁,谁在质疑我姑姑的血统?你那个和你一样无能又自大的父亲吗?是言齐对吗?”
“请你小声回答我。你父亲死后,是不是还留给了你一些人脉……一些言战也不知道的人脉,或者智囊团?专门为你这个唯一的儿子铺路的?”
“不是你的父亲,那么,是顾沉渊?”言赋松开了顾双城不为所动的衣领,他拍了下顾双城的肩膀,“我想,她该讨厌你,因为你有一双和顾沉渊相似的眼睛,你是顾家人。你是顾家人,你就是我们言家人的敌人。担心一下你自己吧?不怕你在姑身边的好日子,明天就要到头了吗?”
“请你小声回答我。刚才我问你的两个问题。”顾双城再次说。
言赋笑了笑,“呵,我亲爱的双城姐姐,左右逢源的大谎话家,让那一地碎片回答你吧。”言赋不屑的推开顾双城,顾双城那一地碎都碎得姹紫嫣红不可方物的明代花瓶,眼神黯了黯。
一步一步走向后花园的言赋只觉得两腿像是灌了铅,他痛恨所有怀疑言战血统的人,言战是他最重要的家人,他们是血缘至亲,这是亘古不变的事实,和真理并无两样。当初言忱过世之初,言齐联合三叔公,一致诋毁言战的身世,还要求言战去验dna,验了一次又一次……真是太可笑了。每当言氏有什么风吹草动,这群怀揣着【言战非言家人】言论的蠢蛋们就开始肆意嚣张的说胡话了,真是太可笑了。
二叔公坐在后花园的藤椅上,微微靠着抱枕,脸色看上去大不如前,和上次来这里的愤怒相比,此刻他苍老的脸上尽是死气沉沉的担忧。言赋朝这边走过来的时候,二叔公远远瞧着这孩子,心里酸涩难当,如同是看到当年在风雨飘摇中一骨碌站起来扛起所有的言忱,他是老眼昏花了,才真将言赋看作是言忱。
“二叔公。”
“坐吧。刚下机吧?”二叔公招招手,男佣立刻端上了早就备好的茶水和点心,言赋无丝毫胃口,刚才对着顾双城的那一顿火,真是发得嘴里一股腥甜,他拿起苦茶,连连喝了两大口,压下了那股涌到嗓子眼的腥甜。
“去新加坡累着了吧?不过,这次你做得很好。言战,果然把你教出来了。”
“二叔公,您多注意身体吧。言氏的事情,有我在,有姑在,不会有多大问题。”
“……”二叔公挥退了站在一旁伺候的男佣,后花园静悄悄的,两人对饮苦茶,想得都是同一个人——言战。
“听双城姐说,你等了我很久,一下机,我就赶过来了,二叔公,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其他书友正在看:。”
二叔公也没拐弯抹角,他身上的病来得快,自知时日无多,言氏这次这趟浑水能顺顺当当的淌过去,他大概还能活到明年春天,要是淌不过去,他恐怕……“这是你父亲过世之前,给我的一张遗嘱。”
二叔公将那一纸遗嘱推到桌子中间。
“什么?”
“这张遗嘱,和之前那张遗嘱不同,这张遗嘱,只关于你和言战两个人。他当时交给我的时候,只说了这些,他原本以为根本用不上的,谁也没想到阿忱他走得那么急……”
“父亲,难道还有其他资产要留给姑?”言赋拿起这个没被拆封过的纯白色纸袋,“这个遗嘱,是多久之前立的?”
“具体什么时候,我也记不清了,大约……好像是在双城那孩子入我们言家第二年,还是第三年的时候。真是记不清了,我也从没想过,真要把这个拿出来,原本,二叔公是要带进棺材里的,但如今言氏这情形,言战……她绝不是一个甘愿栖息在贵枝上的金凤凰。二叔公知道,你信任她,尊敬她,和言氏家族的其他孩子一样,崇拜着她,言战是样样好,但你要知道啊熙和,你太年轻,十年,甚至二十年之内,你都驾驭不住她,你父亲这张遗嘱,恐怕……就是让你能多少捏得住言战一些。”
“二叔公。她是我亲姑姑,我有什么驾驭和不驾驭的,她对我的好,旁人……无法与我感同身受。”言赋觉得这遗嘱看着有些刺眼,“我不需要驾驭她。这张遗嘱……无论父亲是出于爱护我,还是出于其他的心意,我都不会看。请二叔公,拿回去吧。”
“你这小子!熙和,你难道是糊涂了不成?什么亲情,什么亲姑姑,等整个言氏都落到言战手上的时候,那就是陈祁东、沈嘉盛、程源、连如白等等等等,那些压根儿就不姓言的人的天下!熙和,你父亲这张遗嘱,可不是要害你,他是要保你,就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你没有言战的一寸把柄,以后,受制于她的时候,二叔公可真帮不了你。”
“…………”言赋有些透不过气来,他忽然真有些参不透父亲的意思了,他怀疑的拿起那个纸袋,正要拆开,二叔公按住他的手,“回到你自己的房间里再拆吧。要记住,二叔公今天什么也没和你说。”
“好。”
“好孩子。言战是你的姑姑,这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