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之中什么样的年节都过过,却不见余庆堂的人哪怕是孝敬上半个铜板,怎么突然请自己吃饭?
在县里还没有哪家铺子敢如此轻视于他,独独是这余庆堂。面对这样的事,他却是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也没有留露出半点不满,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余庆堂的总号在京城,莱州府有它的分号,乘风县不过是它的支号。他也不知道铺子背后的东家到底是谁,背景有多深,他只知道莱州府分号开业的时候,知府大人去了,是主动去的,而且备了一份厚厚的贺礼。这说明这铺子的后台定是京城里的大人物,知府也是万万惹不起的。
当了七年的县令,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也有了两三载,他不求什么能够混到知府,通判什么的,能在这个小县城里收刮到令他的孙子的孙子够花的银子,他就心满意足了。京城里捏死他像捏死一只蚂蚁的人太多,他不能不小心谨慎,所以余庆堂开业的时候,他也亲自到场,也主动送上贺礼。
当时虽然心有不甘,但没办法,就像他今天走在赴宴的路上时的心情一样。
醉风楼到了,远远的便可看见一个年轻人站在门口处,白衣飘飘,风度翩翩,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
他认得,这个年轻人正是余庆堂的掌柜——李执。
他笑笑,他要看看这个年轻人今天这顿饭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
萧辰宇在一个丫鬟的带领下进了县衙的后花园,园中有凉亭,凉亭下一张案几上摆着几盘新鲜水果,一张竹制凉躺椅上躺着一位神色慵懒的妇人。
妇人的模样有些不雅,内穿绸制长裙,外罩薄薄轻纱,长裙上端仅将酥胸半掩,下端撩至大腿根处,腿间的雪白和胸间的沟壑在轻纱下若隐若现。
两人走近,丫鬟轻轻的唤了声,“夫人……”
妇人睁开眼,眼未笑眉先笑,“呦,这不是萧典吏吗?”
看见这妇人,萧辰宇才明白一向对女人和银子抱着同样是多多益善态度的戚知县,为什么将眼前这位曾是粉香坊头牌的人纳为七夫人后,再也没纳什么八夫人,九夫人。
这妇人不算美,但实在是媚,一种深入骨髓的媚,眉目间自然而然的散发出让人心神动荡的妖娆,在配上仍保养的很好的身材和发荡的声音,将性感二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和这样的妇人在人少的地方人少的时候做见不得人的事时,想必那位戚知县会流连不已。
萧辰宇没说话,从怀中取出装着金玉珠翠簪的盒子躬身放在了案几上。
妇人大概是见惯了这场面,自然而然的将盒子拿起,打开,眉角的笑意更浓,“萧典吏,有心了!”边说边坐起身。
坐起比躺着更能显示一种尊重,但不知道这尊重给的是萧辰宇,还是盒子里的金簪子?
“乘风县谁敢对夫人无心。”已经有几年没说过这样刻意恭维的话了,话一出口,萧辰宇便感到违心,但为了要办的事情不得不违心。
妇人好似没有听到萧辰宇的话,拿出金簪子递与丫鬟,丫鬟会意,接过,小心翼翼的将妇人头上原来的拔掉,换上这一只。没有镜子,妇人站起身原地绕了两圈,再向抛去一个询问的眼神,丫鬟忙不迭的点头。
妇人显然来了兴致,挪步走向萧辰宇。一股幽香和胸前双峰一阵令人目眩神迷的颤动同时向萧辰宇袭来,直到快贴上时方止,妇人朱唇轻启,“漂亮吗?”
那双峰不显少女的青涩,而是尽露成熟的浑圆与硕大,这场面,身体的主人若还是从前的萧尘雨,说不定就会有目瞪口呆,垂涎自流或者‘咕噜’一声大口咽下唾液的尴尬情形发生。
好在,身体换了主人,萧辰宇有对付这场面的经验。前世,有不少美女知道了他的名字和资产以后就投怀送抱,情形要比眼前诱人的多,大多数的时候,衣服也要比妇人少的多。但他都无一例外的拒绝了,不是他自认为是柳下惠,而是他总在那些女人的眼中看到一摞厚厚的人民币,让他很不舒服。
萧辰宇向后撤了一步,保持一个不显陌生又安全的距离,恭恭敬敬的回道,“不知道夫人问的是人还是簪子?”
“呵呵……”妇人开心的大笑,她只不过是想逗逗萧辰宇。她如今是县令夫人,不再是青楼里的头牌姑娘,不可能再随意的去做苟且之事,但见惯了戚知县的大肚子,不自觉的又想来点新鲜刺激的。
“两样都问。”
“簪子因为人才漂亮。”萧辰宇静静回道。
“呵呵……”又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妇人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满意,“说说你的来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