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现象,但其思想似乎仍停留在旧世界。托马斯·曼(Thomas Mann)的小说《布登勃洛克一家》(Buddenbrooks)首次出版于1901年,讲述了一个家庭中的四代人,从经商致富的第一代开始。在该书中,随着每代人逐渐远离商业社会,其活力一步步丧失。
有人会想,美国肯定会出现大量描述这种新经济生活的文学作品,因为这种生活方式对美国的影响更广泛且深远。美国人被大量卷入创造新事物、建立新据点以及从事冒险、尝试、改进和继续进步的运动中,然而也正是由于这方面的原因,并没有太多人愿意描写这种新生活,他们都希望亲身参与。同时社会上也没有太多需求。如果美国像欧洲那样涌现大量新作品,那其中只有很少一部分能找到愿意花时间阅读的读者。不过,19世纪的美国小说家赫尔曼·梅尔维尔(Herman Melville)与崛起的商业世界还是产生了共鸣。
梅尔维尔最重要的两部小说都是讲述信心、信任和不确定性的故事。在1857年出版的小说《骗子》(The Confidence-Man)中,梅尔维尔讲述的菲德尔号轮船上发生的故事都是关于是否把资金委托给某位企业家或者潜在合作伙伴。梅尔维尔的一位朋友说:“这是件好事……很好地讲述了可能被欺骗的人的本性。”梅尔维尔在1851年出版的伟大作品《白鲸》(Moby-Dick)中用大量篇幅描述捕鲸的过程,刻画其中的兴奋和危险,我们知道这些都是完全无法量化的。海员们可能丧生的致命的“捕鲸路线”可以视作一种比喻,暗指经济领域的从业者可能被卷入危险。新兴的商业生活(不论好坏)和职业的多样性给狄更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美国则让一位诗人捕捉到了新生活的魅力和悬念。
华盛顿·欧文(Washington Irving)的小说集《见闻札记》(The Sketch Book)在1820年受到了英美两国的热捧,它主要讲述了适应城市深刻变化的故事。在《沉睡谷传奇》(The Legend of Sleepy Hollow)中,欧文描述了一个与席卷全美国的经济变革隔绝的小镇:沉睡谷位于从纽约市沿哈得孙河逆流而上约25英里的地方,那里的情况是“人口、礼仪和习惯都一成不变”。“在这个不安分的国家的其他地方推动不断变化的巨大的移民和变革浪潮从他们身边越过,但他们无动于衷。”一位比较有见识的人伊卡博德·克雷恩来到这座昏睡的小镇教书,迷信而顽固的居民们却躲避他。欧文巧妙地表达了他对那些“对脑力劳动一无所知”的人的批评。对工作的敬业投入与懒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欧文将其归咎于失去机遇以及同变革浪潮的隔绝。
现代经济的出现不但带来了文学的改变,对绘画也产生了影响。直到19世纪,西方绘画基本上还是描绘静物和风景,不但克劳德·洛兰(Claude Lorrain)和托马斯·庚斯博罗的(Thomas Gainsborough)的田园画以及乔舒亚·雷诺兹(Joshua Reynolds)和迭戈·委拉斯凯兹(Diego Velázquez)的家庭生活画是这种风格,甚至连威拉德·施皮格尔曼(Willard Spiegelman)所说的“行动绘画”也是如此:
行动绘画——不管是处理神话、宗教还是历史题材,即使反映的内容很强烈,也经常缺乏真正的力度。在法国,普桑(Poussin)在17世纪采用的华丽色彩和对称,大卫(David)18世纪后期轮廓分明的大型画作,以及19世纪初安格尔(Ingres)采用天然树脂作画的美感,都被浪漫主义作品的爆发远远地抛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