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之策马一路奔上了一处缓坡。
从这里可以俯瞰到远处连绵的祁连山余脉和山脚下星星点点的灯火。
夕阳将天边的云彩烧成了最绚烂的锦缎,美得令人心醉。
马儿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了坡顶,打着响鼻,喷着白汽。
风变得轻柔,四周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彼此还未平息的呼吸和心跳声。
贺言之的手臂依旧牢牢地环在关文如的腰间,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两人的体温透过衣物相互传递,一种无声的暧昧和张力在空气中悄然蔓延。
贺言之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因为疾驰和怀中温香软玉而激荡的心绪。
他觉得是时候了,不能再等了。
他轻轻动了动,准备像之前那样先下马,然后再扶她下来,找个合适的地方,郑重地提出那个在他心里盘旋了无数遍的请求。
然而,他刚稍微松开搂着她腰的手,想要抽身下马时…
一只微凉却柔软的手,轻轻地按在了他正准备撤离的手背上。
贺言之心头猛地一跳,动作瞬间僵住。
他感觉到身前的人微微侧过头,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顺着风飘进他耳朵里,“跑得这么快,吹得我有点冷,言之哥,你再帮我挡挡风吧。”
“!!”她…她竟然不让他放手?
反而让他继续搂着她?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劈中了贺言之,让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血液嗡地一下全都涌上了头顶,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胸腔!
难以置信的狂喜和紧张将他彻底淹没。
他几乎是凭借着本能,重新收紧了手臂,甚至将她更紧地圈进自己怀里,用自己宽阔的胸膛为她挡住所有微凉的山风。
他的喉结剧烈地滑动了一下,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期待而变得异常沙哑,甚至带上了明显的结巴:
“关…关同志…我…我…”
他鼓足了此生最大的勇气,趁着这夕阳美景,趁着这怀中温软,趁着这她主动给予的亲近信号,终于将那句演练了无数遍的话问出了口:
“我…我想问你…愿不愿意…以后…让我来照顾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他说完,立刻屏住了呼吸,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等待着她的宣判。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然后,他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
关文如终于等到了这句话!
她心里的小人几乎要欢呼雀跃,但脸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
她甚至故意轻轻蹙了下眉,侧过头,用一种嗔怪的眼神斜睨着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
“言之哥,我们从小就认识,加上这些日子的相处,你哪怕喊我一声‘文如’也行啊,非要这么生分地喊‘关同志’吗?”
她眨眨眼,“如果咱们之间真的这么‘不熟’的话…那…我可不能随便答应你的求婚哦。”
贺言之彻底愣住了!
所以…她这是答应了?!!
他再也忍不住了!
什么身份顾虑!
什么循序渐进!
什么绅士风度!
全都去他妈的!
他幽深的目光猛地锁住她近在咫尺、因为说话而一张一合、泛着诱人光泽的唇瓣,那里面吐露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他疯狂!
他喉间发出一声近乎失控的低吼,猛地低下头,精准无比地攫取了她柔软的唇!
“唔…!”关文如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被他的突然袭击惊到了,但仅仅是一瞬,她便顺从地闭上了眼,甚至主动微微仰起头,迎合了这个迟到太久的吻。
贺言之的吻毫无章法,甚至带着军人特有的莽撞和急切,有些笨拙,却无比炙热和投入。
他像是沙漠中濒死的旅人终于遇到了甘泉,贪婪地、用力地吮吸辗转,探索着她唇齿间的每一寸甜蜜。
他的手依旧紧紧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却情不自禁地松开了缰绳,颤抖着捧住了她小巧的脸颊,拇指珍惜地摩挲着她的肌肤,仿佛在确认这一切不是梦境。
这个吻,充满了积压多年的思念…失而复得的狂喜…以及彻底爆发的…汹涌的爱意。
夕阳将两人紧密相拥…忘情亲吻的身影投射在草地上,拉得很长很长。
马儿悠闲地甩着尾巴,仿佛对背上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这个漫长而炙热的吻,仿佛抽走了周围所有的空气,也抽走了两人所有的力气。
贺言之终于依依不舍地稍稍退开,额头却依旧紧紧抵着关文如的,两人鼻尖相触,呼吸交织,急促而灼热。
他的眼神深邃得像一汪不见底的潭水,里面翻涌着还未平息的激情和几乎要将人溺毙的狂喜。
他捧着她的脸,拇指眷恋地摩挲着她微微红肿泛着水光的唇瓣,声音因为刚才的亲吻和激动而沙哑得不成样子,“文如…”
他终于唤出了这个在心底盘旋了无数遍的名字,每一个音节都裹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意,“我…我已经向上级打了结婚申请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