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大臣,周旋太后,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晚膳依旧没什么胃口。她屏退了左右,只想一个人静静。
夜色渐深,养心殿内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对着孤灯的烛火。
她走到窗边,和昨夜一样,望着揽月轩的方向。
尉迟澈在那里怎么样了?他扮演慕妃,是否也像她这么难?他们之间的秘密,能守住多久?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极轻的叩门声。
福德全的声音低低响起:“皇上,揽月轩的碧珠姑娘来了,说慕妃娘娘让她送来一盏亲手炖的燕窝,给皇上安神。”
慕朝歌心中一动,立刻道:“让她进来。”
碧珠低着头,捧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她将食盒放在桌上,飞快地抬眼看了一下“皇帝”,然后迅速低下头,轻声道:“皇上,娘娘说,请您务必保重龙体。她还让奴婢带句话”
她声音压得更低,“娘娘说,西边来的军报,已按吩咐处理,请您放心。”
西边来的军报?慕朝歌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是尉迟澈在通过碧珠向她传递信息!
他果然看到了那份关于西境战事的紧急军报,并且按照他们之前的约定,以“慕妃”的身份,将处理意见或者相关信息传递了过来。
“朕知道了。”慕朝歌强压住心中的激动,“告诉你家娘娘,她的心意,朕领了。”
碧珠躬身退下。
殿内重新恢复寂静。
慕朝歌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盏温热的燕窝,旁边,还压着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笺纸,带着淡淡的馨香。
她展开笺纸,上面是慕朝歌略显娟秀的字迹,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字迹潦草,显然是在匆忙写下。
但就是这简单的几个字,却像是一股暖流,瞬间驱散了慕朝歌心中的恐慌。
他不是一个人在挣扎,他们是在并肩作战。
她将纸条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然后,她端起那盏燕窝,慢慢地吃着。
窗外,夜色深沉,北风依旧呼啸。
这一天总算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慕朝歌坐回书案后,目光扫过那堆依旧如小山般的奏折。不行,不能一直这样被动。尉迟澈能在揽月轩那边想办法处理军报,她也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必须尽快熟悉这个角色,哪怕只是皮毛,也能减少暴露的风险。
她重新拿起那些已经由尉迟澈批阅过的奏折,不再是简单地看一眼就放过,而是开始仔细研究他的批语。
慕朝歌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像备考一样,努力记忆这些词汇。
她发现,对于请安或汇报一般事务的折子,回应都很简单,对于涉及人事任免和重大政策的,则明显慎重许多。
而对于那些言辞闪烁的弹劾奏章,尉迟澈大多不予置评。
这让她稍微有了点底。至少,在面对大多数政务时,她可以依葫芦画瓢,不至于完全抓瞎。
揽月轩内,尉迟澈打发走碧珠去送燕窝后,他心中并没有放松。利用慕朝歌的心腹宫女传递消息是不得已而为之,虽然碧珠看起来可靠,但次数多了,难保不会引起旁人注意。
他靠在窗边的软榻上,看似在欣赏窗外一株开得正盛的白梅,脑中却在飞速盘算。
揽月轩的宫人不多,除了碧珠,还有两个小太监和两个粗使宫女。碧珠是慕朝歌从宫外带进来的,家世清白,忠心度最高。
两个小太监是内务府分派来的,底细需要查证。至于粗使宫女,接触的机会少,暂时可以不考虑。
正思考间,殿外传来通报声:“丽妃娘娘到——”
尉迟澈眸光一凝,这么快就来了?
太后白天刚试探过,晚上丽妃就亲自上门,看来这对姑侄是打定主意要步步紧逼了。
他迅速调整表情,缓缓坐直身体。
丽妃穿着一身绯色宫装,昂首挺胸走了进来。
她容貌昳丽,眉眼间带着一股骄矜之气。一进门,目光就像带着钩子一样,在“慕妃”身上扫了一圈。
“妹妹今儿个气色瞧着倒是不错,”丽妃自行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语气带着几分亲昵,“听说皇上昨夜歇在养心殿,批阅奏折到很晚,妹妹这里倒是清静。”
尉迟澈心中冷笑,这话听着是关心,实则是在炫耀她消息灵通,并且暗指慕妃失宠。
他微微垂下眼睫,语气带着一丝落寞:“姐姐说笑了。皇上勤政,是万民之福。妹妹岂敢因一己之私,扰了皇上处理国事。”
丽妃对他的反应似乎很满意,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妹妹能这么想就好。咱们做妃嫔的,最重要的就是识大体,懂得为皇上分忧。”
“说起来,妹妹近日可曾听皇上提起过西境战事?听说那边打得不太顺利,朝中为此争论不休呢。皇上想必很是烦心吧?”
尉迟澈心中警铃大作。
丽妃竟然直接打探军国大事!这绝不是普通妃嫔应有的行为,背后定然有太后的授意,甚至可能牵扯到前朝的势力。
他抬起眼,眼神带着些茫然:“姐姐说的这些,妹妹哪里懂得?皇上从不与妹妹谈论前朝之事。姐姐如果想知道,何不去问问太后娘娘?或者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