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不能轻易下结论,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听汇报,然后找机会和尉迟澈商量。
讨论进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初步的情况总算明白了一些。
慕朝歌见几位大臣都有些疲惫,便道:“军情紧急,刻不容缓。诸位爱卿先按方才说的,即刻拟个条陈上来,一切事宜,也需要尽快拿出章程。一个时辰后,朕再与诸位商议。”
几位大臣躬身领旨,退了出去。
御书房内只剩下慕朝歌和德全。
慕朝歌揉了揉眉心,对德全道:“朕有些乏了,要歇息片刻。没有朕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慕妃还在偏殿吗?”
“回陛下,慕妃娘娘一直在偏殿等候。”
“嗯,朕去看看。”慕朝歌起身,走向与御书房相连的偏殿。
德全识趣地没有跟进去,而是守在了门外。
偏殿内,尉迟澈正端坐在椅子上,看似平静,但微微蹙起的眉头显示了他内心的焦灼。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正好与推门进来的慕朝歌四目相对。
慕朝歌一看到“自己”的脸,几乎要抱怨,但看到尉迟澈那严肃的眼神,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她反手轻轻关上门,快步走到尉迟澈面前,压低了声音道:“你都听说了?临渊城丢了!死了个将军!现在怎么办?他们要你拿主意呢!”
尉迟澈心情十分复杂。他深吸一口气,用慕朝歌的声音,冷静地说道:“慌什么?天还没塌下来。”
他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缝隙看了眼外面,确认没有人偷听,才走回慕朝歌身边,声音压得更低了:“把军报的详细内容,还有刚才他们讨论的重点,一字不落地告诉我。”
慕朝歌连忙点头,努力回忆着刚才在御书房听到的一切,磕磕绊绊地复述起来。
尉迟澈眉头越皱越紧。
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临渊城是北境门户,此城一破,狄戎骑兵便可长驱直入,劫掠富庶的河朔地区。
刘将军是员老将,他的殉国对士气打击很大。
“狄戎的主帅是左谷蠡王,此人勇猛有余,但谋略不足,而且与其他部落首领有嫌隙。”尉迟澈沉吟道,“五万铁骑,听起来声势浩大,但狄戎各部联军,向来号令不一。这,或许是我们的突破口。”
慕朝歌眼巴巴地看着他:“那我们该怎么回覆他们?一个时辰后他们就要拿出方案了。”
尉迟澈瞥了她一眼:“不是我们,是你。皇帝陛下。”他走到书案旁,上面备有纸笔。
他提起笔,蘸了墨,快速在纸上写下几行字。
“第一,立即八百里加急,命令距离临渊城最近的朔方和云中二镇守军,即刻收拢兵力,依托地势固守,避免野战,同时派出小股精锐骑兵,袭扰狄戎后勤粮道。”
“第二,擢升朔方镇副将赵擎天为代主帅,统辖北境前线所有兵马。此人出身寒微,但作战勇猛,熟悉狄戎战法,可用。”
“第三,命兵部即刻从京畿大营抽调三万精锐,由……“他笔尖顿了顿,写下一个名字,”由镇北将军宇文铭率领先行驰援。粮草辎重随后启运。”
“第四,将此惨败消息昭告天下,诏告各州县加强戒备,同时表彰刘将军忠烈,以激励士气。”
写完后,他吹干墨迹,将纸递给慕朝歌:“记住这几点。回去之后,就按这个思路对他们说。具体细节,让他们去补充。记住,语气要果断,不要犹豫。尤其是指派宇文铭和赵擎天,如果有人质疑,你就说……”
他低声教了慕朝歌几句应对的话。
慕朝歌接过那张纸,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飞快地记着上面的内容。
她不得不承认,尉迟澈在军事上的决策能力,远非她能及。
“宇文铭……他可靠吗?”慕朝歌记得这个名字,在原着里似乎是个重要的配角,但具体是正是邪,她记不清了。
尉迟澈淡淡道:“宇文家世代将门,忠心耿耿。重要的是,他够快,也够狠,能稳住局面。至于赵擎天,算是朕埋下的一步棋。”
他没有多说,但眼神中的笃定让慕朝歌安心了不少。
“我明白了。”慕朝歌将纸条上的内容牢牢记住,然后走到烛台边,将纸条点燃,看着它烧成灰烬。“我这就回去。”
“等等。”尉迟澈叫住她,“太后那边,你需要格外留意。今日宴席上她突然关切,未必只是表面文章。后宫也不怎么平静。”
慕朝歌心头一凛,点了点头。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和衣冠,重新摆出皇帝的威仪,推开门,走了出去。
德全立刻迎了上来。
“回御书房。”慕朝歌淡淡道,目光扫过偏殿方向,补充了一句,“慕妃体弱,让她先回宫歇着吧,朕晚些时候再去看她。”
这是为了避免尉迟澈在御书房外停留过久,引人猜疑。
德全躬身应下。
回到御书房,几位大臣已经拟好了初步的方案。
慕朝歌按照尉迟澈的指点,一条条提出自己的想法。果然,在